安浦港是個很小的漁村,巡視的隊伍一住進去,整個村子就全部被戒嚴了。
村民們隻能在每天清晨看見一個被許多侍衛簇擁的女人拎著一堆漁具跑到海邊,她一坐就是一整天,但從來沒有釣起來一條魚。
這個情報被送到北海城,卻沒有到程溫的案頭,而是到了北海城裏的一處藥材鋪。
“程涼和賢寧太後秤不離砣,既然賢寧太後在安浦,那程涼多半也是在那裏了。”黑暗中,一個坐在輪椅上的青年冷聲說道,他冷笑了一聲,“看來她們是被我們派出去的人嚇到了,但又不好意思直接退回去,便折中選擇停在安浦,看形勢變化。大哥,你覺得我們該怎麼做呢?”
“繼續派人過去,即便是殺不了她們,也要讓她們感到壓力。”窗戶前站著的青年赫然正是北海城城主程溫的那個書童,他冷笑道,“程溫的身體已經快垮了,他這輩子最大的執念就是自己的祖父明明是南洋都督,武平侯府嫡次子。
傳到他這一代,卻沒有多少人知道,他甚至不能自稱是武平侯府之人。我還需要一點點時間,說服他把北海城城主之位還給我。隻要能拿下北海城船隊的控製權,我們就可以名正言順的打出我們的旗號。
程振斌是個竊賊,朝廷都是卸磨殺驢的混蛋。阿昊,南洋本來就該你的。”
程四昊笑了笑:“我倒是無所謂,若不是逃到南洋來,我也無法得到神的庇護。現在我唯一的願望,就是幫助大哥你成為南洋唯一的主人,然後跟隨聖光去到西方接受神的考驗。
其實,我覺得我們完全可以直接殺了程溫,再放出消息說是程涼逼死了他,那樣蒼梧附近的領主和逐光城那邊那些大艦主必然感到兔死狐悲。
最好他們殺了程振斌。那樣一來,程涼和他們之間就沒有太多餘地。
若是開戰,那……”
“那你覺得我們能控製得住北海城的船隊嗎?“程四琅打斷他,”阿昊,我不反對你信仰聖光神,但是我們在南洋這麼幾年的辛苦總不能全是為他們做嫁衣吧。
程溫做了幾十年的北海城主,有十幾個兒子和很多忠誠於他的手下。我們要是殺了他,那些人肯定不會聽從我們的命令。到時候,南洋那些領主、艦主或許會跟朝廷決裂,但未必會立刻打起來。
北海城會成為他們與朝廷博弈的最前線,一切都會被打得亂七八糟,朝廷或許會被拖入泥潭。但對我們而言,一點好處都沒有!阿昊,北海是我們最重要的跳板,我們要慎重。“
“嘁……“程四昊輕笑了一聲,倒也沒反駁他大哥,而是換了個話題,”紮哈羅大主教又送來了一批築夢草,這次襲擊程涼他們死了不少人,我們還得擴大築夢草的覆蓋範圍才是。
我還是那句話,沈潛是國舅爺,他跑到南洋來做買賣,絕對不是為了掙錢。至少不完全是為了掙錢,他或許是在給朝廷提供情報,又或許是想要利用商會、工廠和貿易船隊控製住南洋。
你瞧現在,那些南洋艦主明明不願意程涼來巡視,卻因為要靠著沈家掙錢,不得不捏著鼻子表示歡迎。要是程溫願意出麵,聯合各地艦主、領主,直接將程涼堵在海越。咱們哪還用得著那麼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