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那沈潛為人處世跟泥鰍一樣,那些艦主就信他那一套,個個把他當作座上賓。我能有什麼辦法?“程四琅說到這個就有火氣了。
沈潛一開始到儋州的時候並不引人注目,誰知道短短幾個月,他就跟南洋說得上話的人都搭上了關係。
一年功夫,他和那些大佬一起合作辦的廠子,建的船隊,開發的商路,比比皆是。
那些大佬都快把沈潛當作親兄弟了。
等他意識到沈潛的威脅時,這人已經在南洋站穩了腳跟,成為了話語權比南洋都督還要高的聯合商會會長。
以至於他都不敢找人去刺殺他,畢竟對他動手,就相當於跟大半個南洋作對。
程四昊也不太高興。
這沈潛頂著一副商人的嘴臉,以至於紮哈羅大主教都沒有正確預估到他的危險程度。
不過,現在不是相互抱怨的時候。
“我知道沈潛很厲害,但聯合商會的那麼多人,並非人人都厲害吧。我的意思是這撥人反倒可以成為我們能利用的最大一顆棋。你想想看,要是聯合商會願意幫我們銷售築夢草,你要控製南洋又何須非要借助程溫呢?”程四昊說道。
程四琅再次歎氣:“你以為我不想嗎?要是紮哈羅早一年給我們提供築夢草,我現在已經是北海城的城主了。我一直都在想辦法打通聯合商會的關節,外圍的人也控製了一些。但他們真正的核心成員,多是福臨道的商人,跟沈潛一樣又滑又硬,很不好說服。”
“但你總要想辦法。”程四昊低聲說道,“以前在南洋行事容易,是因為朝廷對南洋不了解,隔得也遠,騰不出手。現在程涼都親自來了南洋,說明朝廷對南洋的重視程度有加強。
南洋的艦主、領主畢竟大都是像程溫這樣,對程家大宗還抱有幻想的。要是這女人有足夠的魄力,能夠給他們足夠的認可,她是很有可能重塑起南洋都督權威的。到時候,咱們再做事可就困難了。“
程四琅咬著牙,臉色變化了好幾下,終於點了點頭:“好,我知道了。“
他大步向門外走去,路過門口時,抓起鬥篷。
一低頭,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程四昊看著大哥的背影,冷笑了一會兒,轉身拉響了背後的鈴鐺。
很快,幾個男人走了進來。
“大掌櫃,有什麼吩咐?“
“築夢草到貨了,帶人去港口卸貨吧。“程四昊淡淡說道,”今天晚上必須卸完,明天一早派人給各地的領主們送去,順便替我轉告他們。下個月的築夢草量不夠多,辦事辦得最不認真的三位領主,就恕我不能繼續給他們供貨了!“
那幾個男人眼睛發亮,帶著幾分饑渴的望著程四昊。
程四昊笑了笑:“辦完事之後,賞你們一人十斤築夢草。”
那幾個男人一下子就跪下了:“謝大掌櫃!”
程四昊擺了擺手,示意他們退下。
他旋動輪椅,麵向窗外的月光,伸出手指在額上和胸口各點了一下,輕聲道:“聖光終將照耀世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