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曼很想說要,但話到嘴邊,還是忍住了。外麵少說也有十萬人,他們隻有一千人,即便人人有槍,也不可能憑空長出七八隻手來。
“不……不要!”尼曼無力的擺了擺手,退了兩步,坐在另一隻木桶上,“即便我們現在衝出去,能打死一兩萬人,那有什麼用呢?兄弟們,你們的性命更寶貴。隻要有一點機會,我也想要把你們帶回到執政官麵前去。所以,還是等等,再等等。”
然而,他們苦等的海軍也在等待他們。
自從城牆裏麵冒起火光,紮哈羅就像是長在了瞭望台上一樣,隻不過時間越長,他的眸光便越冷。
“查理!”他低聲喚道。
查理應聲:“提督,我在!”
“你覺得,我是說可能——尼曼那小子,會不會已經被人全殲了?”
“這……”查理心裏麵覺得很有可能,但他不希望這話是從自己嘴裏說出來的。
整整一千個信仰堅定的聖槍手,對於聖光城來說也是一筆數量龐大的財富。
這一次來進攻南洋,他們的損失已經夠大了,再搭上一千個聖槍手的話……
紮哈羅想到執政官就頭疼。
他不是害怕被懲罰,而是害怕看到那個人失望的表情。
紮哈羅家族世代效忠於她,放棄了聖光城貴族的待遇,不遠萬裏來到南洋做船匠。就隻有一個信念,不能讓她失望。
紮哈羅少年時不明白家族長輩的選擇,但當他十六歲時,第一次到聖光城,走進執政官大殿,看到坐在王座上的人時,他一下子就明白了。
紮哈羅家族就是為了她而生!
如今,要是自己像喪家之犬一樣回去,又有何麵目見她呢?
但要是不走,如果再次落入秦軍的圈套,在現在這種勢單力薄,又沒有補給的情況下,他又能有幾分勝算呢?
“行了,不想說就不要說。”紮哈羅猶豫了半天,終於做出了決定,“趁著他們慶典,我們進攻一波水門。如果尼曼他們還活著,肯定會呼應我們。如果城裏沒有動靜,我們就立刻撤退,沿途搶占小島,避開秦軍主力……啟程回聖光城去。”
“那尼曼他們呢?”
紮哈羅抬頭看了一眼高大的逐光城城牆和城牆上的惡魔之女,垂下眼眸,轉身向甲班走去:“那就當他們全軍覆沒了!”
號令很快傳遍了其他十四艘船,他們很快就做好了戰鬥準備。
隻不過天色還沒有暗下去,如火的夕陽還掛在海平麵上方,將整個海天染出了絢麗的色彩。
在這種亮度下,很難不被城牆上的瞭望手發現。
“提督,我們是不是等天黑再動手?”查理問道。
紮哈羅抬手算了兩下:“今日是月亮半滿,並非伏擊的好機會。咱們就這麼出去,若是城裏有響應,他們定然會想辦法弄掉城牆上的炮手;如果沒有響應,我們可以立刻逃離射程,逐光城中的秦軍沒有能追上我們的船。”
查理信服的點點頭,正準備轉身傳達命令,卻看見一個瞭望手連滾帶爬的衝了過來:“報,報告提督,六點鍾方向有一支船隊正在向逐光城駛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