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練一次都沒成功,卻要實戰。
即便秦政也覺得心裏麵沒有底,一旦失敗,可就是萬劫不複。
他與涼涼共同期待的那個世界將再也沒有機會到來。
人與天鬥,何其渺小,又何其悲壯啊!
如果不能成功,自己就隻能死在此處,他沒臉再回去見涼涼了。
“賢寧太後和無關百姓都撤走了嗎?”秦政問道。
“早幾日前就離開了,現在怕是都要到洛陽了。”全義回答,語氣有點著急,“但皇上不肯走,老祖宗,您再去勸勸他吧。”
秦政沉默了片刻,搖搖頭。
他能理解小皇帝,若是敗了,自己尚不敢去麵對涼涼,那孩子又如何敢苟延殘喘的跑回去麵對在西域奮戰的阿舒呢?
不勝,則死!
在此刻,皇帝也好,聖祖也罷,他們隻有一個身份,是大秦男兒,是想要保護自己心愛之人和心愛天下的男兒!
“傳令全軍待命,趁退潮時出海牆。”秦政起身拿起了自己的盾牌,大步向外走去。
朔月的白天是浪最小的時候。
二十處地勢特殊的水門外,一千人列陣海灘上,各自舉著能遮擋十人的大盾牌。
海浪輕易打濕了他們的衣服,將他們往後推。
蕭禹臣也在人群中。
沒有人知道他是都水監老大使蕭舜臣的大哥,西域遠征大元帥蕭君佐的父親。
秦人的祖先早就知道,天地有陰陽,分善惡。
有天魔想要滅掉世人,便會有天神想要拯救世人,兩位太後便是下凡的天神,她們拯救了這個腐朽的國家,給了秦人對抗天魔的力量,也給了他蕭禹臣為國效力的力量。
好不容易從一個行走不能的廢人變成一個戰士,他這一生早就足夠了!
蕭禹臣扭頭看了一眼,試圖在城牆上找到弟弟的身影。
但那是徒勞。
他笑了笑,沉下腰,雙目直視前方,專心致誌對付海浪。
“時辰到!”
縱橫數千裏的海牆上同時響起了號子。
十萬名工匠同時轉動手中的絞盤,一百九十八扇水門同時往下落。
砰——
第一扇水門合攏,海浪重重擊打在鋼鐵和石牆上。
激起的水波向兩側激蕩,速度很快。
第二扇,第三扇,第四扇……水門紛紛合攏,那些水波一層疊加一層,越來越快,越來越急。
兩頭奔來的水浪終於碰在一起,在中間化作了一道巨浪。
二十道巨浪有大有小,卻都出現在海牆最關鍵的位置。
而這些關鍵位置也正是地形最複雜的,巨大的水門緩緩下落,一點都不能體會人類著急的心情。
秦政抬起頭,高舉盾牌,怒喝:“上!”
那一千人在巨浪麵前如同螞蟻,衝鋒起來卻如巨人。
“哈!”
第一排站住,雙腳發力死死釘入沙地,第二排躍上他們的肩膀,第三排踩著他們的背脊躍得更高,宛如三百道流星墜向海浪。
砰——
天地之間雄偉之力與人類的勇氣碰撞在一起。
短短的一瞬間,人類便被吞沒。
海浪以碾壓之勢繼續向前衝。
秦政用盡全身力氣躍起,將所有的內力都灌注於盾牌上,砸向海浪。
“殺!”
剩下的人也都盡了自己的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