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住他!”
隻見一群人立刻上前,塵莘害怕極了,可他無論如何也動不了,話也說不出口。
像是被某種力量禁錮一般。
一人上去擒住他的雙手,一人按住他的頭,塵莘被迫低下頭,不知是誰,朝他小腹踢了一腳。
好痛!塵莘痛得叫了一聲,他隻覺得小腹那裏好像有什麼東西……什麼東西破了。
“血!”
“怎麼會有血流出來?”
“嘖嘖,真是晦氣……”
血…?塵莘在最後昏迷之際,仿佛看到有血順著他的腿流下來,流到了地上,染紅了雜草。
可是……可是他是男的啊!肚子怎麼會流血呢?塵莘還沒來得及想明白,就痛得暈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塵莘聽到外頭有嗩呐喇叭聲,他緩緩睜開眼,映入眼簾的一片紅色,伴隨著馬車的晃動也微微飄動,把原本的景象都染成朱紅色。
塵莘坐起身,小腹處如刀絞一般,他不由得倒吸一口氣,整個人捂著肚子蜷縮起來。
同時,他也注意到,自己身上穿著的,正是結婚時才會穿的喜服。不難猜到,頭上披著的,應當就是紅蓋頭了。
外頭敲鑼吹嗩呐聲一直沒停過,塵莘蜷縮著緩了好一會兒,才勉強能直起身子,向後靠著馬車,微微喘著氣。
突然,他的腦中閃過一絲畫麵:他也曾穿過一身紅裝,臉上化著精致的妝容,站在高台上。站在他身旁的,是哥哥塵初。
塵莘愣住了,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他以前和誰成過婚嗎?
後來呢?他的腦海中又閃過幾個雜亂的片段:有他拿著匕首的、有被按在高台上向下看的、還有……他跪在塵初麵前,絕望無力的模樣。
塵莘迷茫地眨眨眼,那是什麼?他為什麼會跪在那裏,手上又為什麼會拿起匕首?
“呃——!”還沒來得及繼續想,小腹又痛了起來。塵莘痛得忍不住叫出聲,他的聲音都是顫抖的。肚子裏仿佛吞了刀片,刮著他的每一處肉。
這種痛,他似乎在手腕上也體會過。塵莘突然想起來,他的雙手被綁過,綁他的繩子上麵也有類似刀片的小刺,細小又鋒利。
他記得他為了什麼,掙紮了好久,等到有記憶的時候,他的手腕處已經被刮掉幾塊肉,稍一動彈就痛地想哭。
到底是什麼啊!
塵莘討厭他自己隻能想起來這麼一點零碎的片段,卻無法將這些片段串聯起來,他想盡快弄清事情的來龍去脈。
可他越是急,就越想不起來。
馬車突然停下,塵莘一路被顛得肚子疼了好幾次,額頭上都出了汗。
馬車簾子被拉開,一個戴著麵具的佝僂著腰的人一把把塵莘拽下去,可似乎又怕把他的紅蓋頭扯下來,拖下馬車後,改為拽著他的手。
“嫁入曲家,是你的榮幸,你到了那兒可要乖乖的。即便你死了,也不要怨我,我隻是收錢辦事。”那人的聲音聽上去年齡挺大,可戴著麵具,也聽得不確切,不能確定到底是什麼人。
“哦,這個鈴鐺你戴好。”那人親自在塵莘腰上係了一個紅繩,繩上掛著一個鈴鐺。
塵莘一驚,這不正是白天進那房子的時候,無意間撞到門檻,惹得鈴鐺上灰塵落在他頭上的那個鈴鐺嗎?!
這……塵莘猜測到,難道自己來到這裏,是因為那個鈴鐺嗎?
“曲老爺,看看咱們家春水媳婦兒,和二少爺多般配啊!”拉著塵莘的人發出“咯咯”的笑聲,語氣充滿奉承味道。
可曲老爺的語氣卻不大好,他說:“新娘子為什麼老捂著肚子?難不成她……”
“哎呦,老爺說什麼呢?咱們找的新娘子,那都是精挑細選出來的,那樣子的,咱不要,不要。”
塵莘透過紅蓋頭,看到看著自己的媒婆說得聲情並茂。
可是他要如何回去啊?塵莘想跑,卻被那人死死拽著胳膊。真奇怪啊,他的力氣仿佛也變小了,竟然無法逃離那人的禁錮。
“那什麼時候拜堂最好?”曲老爺問道。
“算過了,老爺,明日是個成婚的黃道吉日,明日申時鬼門大開,二少爺也好帶媳婦回到陰曹地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