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在藍月縣將近一旬,陸長尋每天早上走訪各個市集,尋遍大小書畫攤,但始終沒有再見到類似李文熙畫風的作品,這使他懷疑他在縣令家裏看到的畫不過是個巧合,剛好某人的運筆方式和李文熙相似罷了。其他的鏢師都已經回京城了,隻有他一個人還留在藍月縣,經過這麼長久的找尋,他打算放棄李文熙可能在藍月縣的想法。

眼見就要走進死胡同,他正準備轉身回客棧,突然一陣風起,吹來一張白紙,他發現胡同底還有一家小書畫攤,但陳列的書畫少之又少。他原本不想試的,隨之又想,反正都要離開了,也看過了這麼多字畫,不如就看最後一家吧!

“客官,你隨便看看,我去撿那些被風吹落的畫紙。”畫攤主人忙得沒辦法招呼陸長尋。

陸長尋發現,這一攤的字畫全都已經舊了,難怪會擺在這種地方,恐怕也隻有認識的人會來向他購買了。

“客官,可有看見喜歡的?”

“老哥,你這些字畫都已經泛黃了。”

“是啊!都是些二手貨。”畫攤主人抓著幾張紙回到畫攤後麵:“藍月縣跟別的地方不一樣,很崇尚文人氣息的,就算是窮苦人家,家裏也會擺上一、兩幅字畫,我這些畫都是賣給那些買不起昂貴書畫的人。”

畫攤主人的手一擺,就把撿回來舶畫紙壓在紙鎮下。他這一簡單的動作,突然使陸長尋眼睛一亮,他兩手小心翼翼的拿起紙鎮下的第一張畫紙,久久無法移開視線。原來眾裏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客官真是好眼光,那是我這裏最貴的一幅畫,卻始終賣不出去。一來因為它實在貴了點,二來因為它曾經掉到地上被踩了一下,上麵還有鞋印呢!你看到了沒有?”畫攤主人忙著收拾東西,準備收攤子。

“老哥,你這畫哪來的?”這幅雀喜圖真的已經很舊了。

“無意間得來的,但是想賣卻賣不出去。

無名氏,沒有提識,這也是出自同一個人的手筆。“可不可以多透露一點?”這是他唯一的線索。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畫應該是來自藍月軒,也是因為這樣,我才敢把價錢抬得這麼高。怎麼,客官有興趣嗎?\"

“這畫還沒表框。”他手上的東西幾乎隻是一張破紙。

“那當然,藍月軒出來的東西全都隻有圖畫,沒有腿識,若客人覺得有需要,可以拿回藍月軒,會有人幫你書寫詩詞的。若你要拿回藍月軒表框也可以,一般人買了藍月軒的畫,多半是會拿回藍月軒做成畫軸或手卷的,因為他們的品質好得沒話說。”

藍月軒?藍月軒在這裏這麼出名,會是李文熙嗎?不管如何這是唯一的機會,他一定要去的。

“老哥,這畫我買了……”

陸長尋不知道藍月軒在藍月縣是這麼出名的書畫坊,一報出這個字號,即使是村嫗婦孺也知道。不過,藍月軒的名字雖然響亮,知道它位置的人並不多。陸長尋向各個書畫攤打聽過,他們多半賣過藍月軒出產的字畫,經過一番折騰,他終於找到了藍月軒。

看著眼前這棟由竹子建成的房子,他很懷疑這就是名號響亮的藍月軒,它的樸素似乎配不上它的名號。

他敲了敲門,又在外麵等了許久,但始終沒有人來開門。會不會找錯地方了?畢竟藍月軒的主人住得起比這好上十倍以上的房子,大可不必住在這人煙稀少、氣候寒涼的地方。

從他站的地方可以看見籬笆內的屋子,裏麵不像有人的樣子,在外麵等了一個時辰,他決定自行推門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