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守言最近實在分不清夢境與現實,因為自己做夢的頻率越來越高,而且夢境是那樣的真實。
有時候他開始覺得,自己是不是一次展開了時空旅行,夢中穿越到過去,夢醒身處於未來。
楊守言不敢多想,他的記憶就像是迷宮,一旦深入去研究,他就會無法自拔地陷入記憶的迷霧當中,在那裏隻會更加混亂無序,現如今隻能好好解決當下。
昨天他和李梓森考察一下附近的情況,也采訪了一些當地居民。
當地人神神叨叨的,說話模糊不清,最讓楊守言印象深刻的是一個老婆婆。
老婆婆頭發花白,穿著破舊教服,泛黃的教服和她那枯黃的皮膚交相呼應,就好像教服本身就長在她身上一般,她的右手腕上和楊守言他們一樣帶著手環,這就說明老婆婆有著自己的名字,而且曾經也是一區的居民。
老婆婆一看到兩人,就激動地湊過來,兩眼放光,開口就讚不絕口,說道:“兩位老爺一看就來自一區的,我對這邊熟悉,可以帶你們逛逛。”
聽到這個稱呼,李梓森有些詫異,因為老爺這個稱呼隻在曆史書上出現過,是千年前對於那些有權有勢人物的尊稱。
“您老人家腿腳受得了嗎?而且見您戴著手環,一定也是個人物,找我們兩個小子有什麼事呢?”李梓森很樂意同陌生人聊天,盡管他很清楚,這時候找上他們的人身份肯定不簡單。
“逛遍三區可不需要走完每個大街小巷,隻需要到區中心就可以了,因為這裏的建築都是仿照中心的樣式,環形向外展開的。而且中心位置更為重要。”
聽老婆婆這麼一說,兩人開始回憶,確實如此,他們剛進三區,就看到中心的巨大哥特式教堂的尖塔,其他的建築樣式也都相仿,除了記憶管理部的大腦。
“說實話,你們來這應該是要調查最近發生的怪事吧。”老婆婆佝僂著身軀,不停地用那如枯枝般手的撫摸著胸前的十字架項鏈。
“為什麼這麼說,也許就是來這旅遊的。”
“嗬嗬,三區可沒什麼好玩了,單調重複,難道你們也是來朝聖的?看你們這裝束也不是信徒,除了最近那些怪事就沒有什麼能吸引你們的了……”
兩人看出了這位老婆婆不太簡單,爽快地承認,然後繼續攀談道。
老婆婆這次不再多說,隻是示意兩人跟在身後。
老婆婆沒有朝中心大教堂走去,而是領著他們到了教堂邊上的一個小教堂,然後介紹道:“這是私人小教堂,是主教接待外來訪客的地方。”
兩人聽到這話肅然起敬,這毋庸置疑表明眼前這位老婆婆身份不簡單。
“這叫人難以相信呀,一個大男子主義盛行,女子地位地下的地方,宗教的話事人居然是一個女性。”李梓森感慨道。
楊守言靜靜地觀察著眼前那位老婆婆,不禁有些驚訝,畢竟這個老婆婆前麵還一副食不果腹的乞丐模樣。
“我已經光榮退休了,已經不擔任主教了,既然問了,那我就回答你們,因為我們的神是女性,所以作為她的代理人自然要選擇一名女性,不過我們是個傀儡,沒有實權……真正掌握著力量的是那些可惡的男人們,這麼想想那些男人的死,可真好呀……”
老婆婆一邊說著,一邊領著他們來到女神像麵前。女神像是木質的,楊守言和李梓森並沒有第一時間認出這個在他們記憶迷霧中出現過的形象,畢竟這個木雕多麼得粗糙。
“好久沒在現實中看到過植物。”楊守言一直都隻有在夢境中看到過植物,枝繁葉茂,綠意盎然。
“是黃楊木雕刻而成的,在我還是個少女的時候,一名刀客送給我的,我不知道他的名字,隻記得他一直帶著一柄刀。哎,過去這麼多年了,我已經快忘記他長什麼樣子了……”老婆婆一邊說著,一邊難以置信地盯著那位感慨許久未見植物的少年。剛要說的話,立刻被咽了下去。
老婆婆立刻詢問少年姓名。楊守言也沒猶豫,回答道:“楊守言。”
“楊守言~嗯,多麼耳熟的名字,再看看你的容貌,為什麼你根本沒變,還是和那時候一模一樣……”老婆婆語氣有些激動,她不斷咀嚼著這三個字,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楊守言。
她那塵封的記憶被喚醒,但伴之而來的還有痛苦。
“不,不可能,你到底是誰?他應該是個老頭才對。”老婆婆的眼睛又鎖定在楊守言的手腕上,她看到的那一區的身份環,眼神從原來的迷茫轉為清明。
她已經清楚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