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晚遙邊洗手邊道:“那邊的飯我可不敢吃,或許人家也不讓我吃呢。”

胡媽媽歎了口氣,“隻怕你這一去又要為難你,偏偏三爺又不在,這可怎麼辦?”

“無礙的,”孟晚遙淡然道:“人壓根就不該把指望放到另一個人的身上。”這是她死過一次的經驗。

雖然謝明铖和謝謹仁不一樣,但也不能事事都指望著他。

靠山山會倒,靠樹樹會搖。

人家一時不在,或者不想給你靠了,自己就隻能等死,那也太廢物了。

孟晚遙這三年可不是年歲空長,心智和本事都是與日俱增。

她泰然自若道:“把丸子給三爺留出來一碗,等他回來吃。你們好好看著院子,等我回來。”

榮禧堂內,謝老太太被人抬了出來,她腿上疼得厲害,眉頭始終皺著。

謝明欽和妻子段若蘭關懷了幾句她的傷,謝老太太也懶得開口,隻哼了兩聲算是回答。

段若蘭臉上訕訕的,偷偷咬著後槽牙。

老太太的丫鬟秋月來報,“三太太來了。”

謝老太太冷哼一聲,頓時來了神威,“讓她進來。”

孟晚遙手裏拿著個盒子,恭恭敬敬的行了個禮,“拜見婆母。”

謝老太太眉頭緊鎖,陰陽怪氣道:“不愧是尚書府的千金,吃個飯都要三催四請的。要我一個七十多歲的老婆子,等你用膳,好大的架子啊。”

謝謹仁一家四口一腳門裏一腳門外,正巧聽見這話,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謝老太太目光掃了過去,“進來!畏畏縮縮的,在那做什麼?”

謝謹仁忙換了副笑臉,“祖母,您腿上的傷可好些了嗎?孫兒和素兮剛剛帶著寶元去了大覺寺為祖母祈福,回來的晚了,請祖母諒解。”

謝老太太“嗯”一聲,歎道:“素日你們都說我偏疼謹仁,你看他這份孝心,哪個能不疼他?把寶元抱過來我看看。”

安素兮推了遲鈍的謝舒遇一下,謝舒遇抱著謝寶元過去,用軟糯糯的童音道:“舒遇和寶元給太奶奶請安。”

謝老太太瞥了眼還跪著的孟晚遙,無視了她,抬起手摸了摸謝寶元的臉蛋,“寶元啊,在大覺寺看到什麼了?”

謝寶元咬著指甲,流著口水回答:“肉。”

“肉?”謝老太太嘴角一沉,“大覺寺裏有肉嗎?”

安素兮忙道:“小孩子家……”

“你閉嘴!”謝老太太狠狠地剜了安素兮一眼,嚇得安素兮立馬噤聲。

謝謹仁眉間動了動,想說些什麼,可他看了眼謝老太太的神色,終究是沒敢開口。

謝老太太貌若慈祥的捏著謝舒遇纖細的手腕,問她:“舒兒,你今天和你父母親還有弟弟都去哪兒了?”

謝舒遇一臉愚鈍的樣子,茫茫然歪著頭,溫吞吞的答道:“去了布莊,還有鬆鶴樓。”

鬆鶴樓,京城裏有名的酒樓,以紅燒肉聞名。

謝老太太聞言丟開謝舒遇的手,繃起了臉。

她並不在乎謝謹仁有沒有為她祈福,但是這麼當眾騙她,讓她的麵子往哪放?

謝明欽忙使眼色道:“謹仁,還不過來給你祖母賠不是。祈福這種事,也能拿來開玩笑嗎?”

謝謹仁哈哈一笑,話鋒一轉,“祖母您真是火眼金睛,本來還想逗一逗您,被您一眼就給識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