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晚遙一怔,嘴裏的肉丸子頓時變得酸澀難以下咽,費力的吞咽下去,聲音裏盡量保持平靜。
“程菀寧嗎?聽說過。午膳的時候,謹行正是為她鳴不平吧?想來,她人應該不錯。去了那麼久,還有人記得她的好。”
“是,她人是極好的。”
“你見過?”
“沒有。”謝明铖道:“但她管家時,大概是從老仆口中聽說我這個三叔遠在邊關,曾托人給我送過兩次衣物和一些銀兩。”
孟晚遙點了點頭,這事她最清楚不過。
謝明铖又道:“謹行這孩子品行端正,是不會說假話的。我打聽了一下,程家的鋪子宅子現在都被安氏的哥哥管著。
謹行那番話,八成都是真的。程氏和謝府的恩怨具體如何我不清楚,大概是謝家對不起她。
程氏父母若真是流落街頭,我想接濟一二,也算感謝她當年的送衣之情。”
孟晚遙心頭一暖,“這是好事,我有什麼可生氣的?”
“她畢竟是女子,我怕你誤會多心。”
“不會的。”她是當事人,有什麼可誤會的?他這樣是非分明,她高興還來不及。
見她回答的這樣幹脆,謝明铖並不如想象中高興。
他本以為她會追根究底的細問一番,這樣放心,卻好像沒有真的把他放在心上。
謝明铖給她夾了一筷子水晶肘子,這肘子燉得爛爛的,軟糯彈牙,她應該愛吃。
成親時日尚短,細水長流,總有走進她心裏的時候。
孟晚遙不知他心底的醋意,就著他的筷子咬了一口軟糯的肘子,笑彎了眉眼。謝明铖看在眼裏,英俊的五官也浮現出一絲笑意。
“對了,你今天不是辦了好幾件事嗎?還做什麼了?”
“還幹了一件大事。”謝明铖從懷裏取出一張房契,遞給孟晚遙。
“這是……”
“我買的宅子,如果分家了,咱們就搬到這裏去。”
三進三出的大宅子,二十幾間房,花園、假山、園林、水池都有,修建得極為精致。
這宅子原本是一個富賈之家建來自住的,因生意原因要到南方去定居,以後不回來了,這才出手。
謝明铖一下午看了七八所宅子,隻挑中了這一所,當即出了五千兩銀子買下。
“五千兩?”孟晚遙吃了一驚。
尋常的小院百十兩也就買下了,謝明铖一年的俸祿剛剛超過一千兩,就算是加上各種賞賜,立了戰功得到的嘉獎犒賞等等,撐死也就三千兩。
花這麼多錢,買一座宅子,不分家還住不進去,豈不是太不值?
看她如此心疼錢,謝明铖故意逗她,“買了這宅子之後,你官人可就身無分文了,日後咱們夫妻怕是要一起喝粥了。”
孟晚遙隻當他說的是真的,忙握住他的手,“你別擔心,你的聘金我父母一分沒動,都添了許多當嫁妝一起給我了,還陪送了許多田產鋪子。就算咱們後半生什麼也不做,也是衣食無憂的。”
她這樣認真,謝明铖倒不忍心騙她了。粗糙的手掌反握住她白嫩的指節,放在嘴邊輕輕一吻。
“花妻子嫁妝的男人,那是天底下最無能的廢物。
你夫君我乃是一頂天立地的大好男兒,既娶了你,理應給你錦衣玉食,絕不會讓你為了柴米油鹽而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