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苗聽見哥哥說話,笑道:“三爺和小姐真是恩愛,分開一點都不行。出門前抱著不撒手,才出來這麼一會,就來接了。”
孟晚遙臉上一熱,從荷包裏取出一把碎銀子,估摸著有十來兩。
“旁邊就是集市,你們下車。這些銀子給你們拿去逛逛,買些吃食,做件衣服,晚飯前回來就行。”
流鳶一臉喜色的接過銀子,拉著青苗和月離歡歡喜喜的去了。
謝明铖撩開簾子,上下打量了她一番,這才上車。
孟晚遙莫名道:“你看什麼?一會不見,你還不認識我了?”
謝明铖笑了笑,“我剛才以為你還在建義伯府,下馬在他們門口盤桓了一下,正趕上建義伯夫人出門。見著我,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說你早走了。
我琢磨著你們肯定是鬧了不愉快,隻是不知道是我娘子吃虧呢?還是她吃虧?”
謝明铖說著捏了捏她的臉頰,“看見娘子你一臉欣然之色,就知道吃虧的不是你,我就放心了。”
孟晚遙摸了摸被他捏過的地方,抿了抿唇,“反正跟她吵了幾句,我沒怎樣,她氣得在後麵追著我罵,說怪不得婆母看不慣我。”
謝明铖莞爾,猿臂一伸,將她抱到自己腿上,練習的親了親她的額頭,“因為什麼吵,說給我給聽聽,我給你評評理。”
孟晚遙小嘴一撅,“不要,說了你會覺得我無理取鬧,我豈不是給自己找氣受?”
謝明铖眼底含笑,握著她的手,循循善誘,“對你夫君這麼沒有信心?說說看,萬一我覺得你有理而鬧呢?”
孟晚遙猶豫片刻,便將當時的情形說給他聽。
最後小心問道:“你是在外帶兵打仗的人,是不是也覺得女人不祥啊?”
“胡說。”謝明铖慨然道:“正如你所說,男人也是女人生出來的。如果女人代表不祥,男人代表祥瑞,祥瑞從不祥之人的肚子裏生出來,也敢叫祥瑞嗎?”
孟晚遙道:“對啊,所以我才生氣。憑什麼說女人汙穢?要汙穢大家一起汙穢,要我說,人都汙穢。”
她氣呼呼的樣子,逗得謝明铖失笑,“行,芸芸眾生,除你之外都汙穢,你在我心裏是最幹淨的,比天上的月亮還皎潔。”
孟晚遙倚在他懷裏,歎了口氣,喃喃道:“你是不是為了哄我開心才順著我說啊?”
謝明铖搖了搖頭,“你別看我是個武夫,隻曉得行軍打仗。可是我這雙眼睛,也看透了許多事。
咱們大盛,一麵臨海,三麵都與鄰國接壤,邊關戰事不斷。
是戰是和,是皇上和大臣們決定的。
和要派公主聯姻,戰敗也要派公主聯姻,戰勝了別國也會派他們的公主來京城和親。
要不要打仗是男人決定的,結果卻要女人一起承擔。
我和你父親還有許多將領士兵在邊關出生入死,才有了國泰民安。
拋頭顱灑熱血的是我們,建義伯之流不過是仗著祖上的爵位得了個虛銜,卻把國家安與不安扯到什麼女人談國策上麵,簡直是一派胡言。”
“就是就是。”孟晚遙緊緊摟著男人的腰,仰望著他的臉,“你這番見解,比建義伯不知道高到哪裏去了。要我說你該封個國公,比他地位高一萬倍。”
謝明铖忙低聲道:“小聲些,給人聽見還以為咱們不滿聖上的封賞,大逆不道呢。”
孟晚遙貼著他的耳朵,悄聲道:“這就大逆不道了?我還有更大逆不道的話,我還沒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