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明铖從懷裏拿出一遝子紙張,上麵寫滿了各種筆跡的字,還按了紅手印。
“這是……”
謝明铖道:“我去找了七八個當年一起上學堂的同窗,讓他們給我寫了證詞,幫我作證。
其中還有在衙門做事的人,他們說這事就算到了公堂,他們也是這麼說。
我七歲上學堂,兩三年後陳家才搬到學堂附近賣蓮蓬。
她女兒有時候幫著送蓮蓬到學堂,我們都在溫書寫字,話都很少說。提起她來,他們也想了好一會兒。
那年她掉到水裏,恰逢我們下學,我和另一個識水性的同學將她救上來。喏,就是這個同學。”
謝明铖抽出一張自己字跡潦草的證詞,“他讀書不好,但從小就長得壯,還是他把陳家姑娘扛上岸的呢。她要守身如玉也該為他守,我可沒那麼大功勞。”
孟晚遙一張一張細細看著,“那……那個信物是假的嗎?”
“東西是真的,事是假的。陳家還有一個兒子,他上學的時候家裏窮,先生便讓我們募捐,大家給他湊的文房四寶。我就把舊硯台給他了,沒想到這家人恩將仇報,怎麼拿著一方破硯台來誣陷我?”
謝明铖說起來就氣,“你是知道我的,若是定情,我會那麼摳門嗎?我又不是大哥。至少得是個拿得出手的物件吧,誰會用硯台定情?”
孟晚遙一想也是,她和謝明铖的定情信物是夜明珠,價值連城。昔年謝明铖再窮,也不至於拿個舊硯台做信物。
謝明铖見她臉上漸漸有了笑意,便握著她的手,嘴角含笑道:“為夫是清白的。”
孟晚遙點頭如搗蒜,謝明铖捏了捏她滑嫩的臉頰,湊過去親了一口。
新婚夫妻,跟小孩似地,說變臉就變臉。
流鳶撇了撇嘴,轉身就要出去。
謝明铖叫住她,“讓廚下做飯吧,我們吃夜宵。”
“啊?”孟晚遙剛吃了一肚子東西還沒消化呢,她揉了揉鼻子,“你不是吃過了嗎?”
謝明铖道:“光顧著說事,也沒正經吃幾口,大家許久未見,酒倒是喝了不少。現在肚子正空著呢,正好你也沒吃,咱們一起用些。”
可憐孟晚遙,吃得飽飽的,還得裝作肚子餓的樣子,又吃了一碗飯。
還被謝明铖捏了捏腰上的軟肉,勸道:“你太瘦了,多吃點。”
趁著謝明铖沐浴的工夫,孟晚遙連忙到院子裏走走,消消食。
沒一會兒見青苗風塵仆仆的回來了,她一臉喜色,“夫人,好消息。”
孟晚遙笑著豎起食指,“噓!悄悄告訴我。”
青苗低聲道:“我和我哥到他們原來住的地方,找到了幾位老鄰居。老鄰居說,大約五六年前他們家就搬到城外的村子裏了。而且他們都說這個陳家姑娘已經成過親了,嫁給同村人,也就是三四年前的事,還有人去喝過喜酒呢。”
孟晚遙“哼”了一聲,“我說的嘛,她怎麼說起話來結結巴巴,原來是心虛。八成段氏也是知道她底細的,合起夥來把我們當傻子騙呢。”
青苗不服道:“小姐,您才不是傻子呢。我哥讓我先回來,他去陳家搬去的村子找找,打算帶個證人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