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是個愛慕虛榮的女孩兒,尖酸、刻薄、拜金、陰險、惡毒,哪怕這些缺點她隻占了一樣,他都會毫不猶豫的先把她捧上天堂,再狠狠踩進地獄。
站得越高,才能摔的越狠。
可偏偏的,她不是。
她熱情、幹淨、美好、善良,讓他有些不忍下手了。
無意識的,他的手指貼上她的臉頰,凝著她幹淨清秀的小臉,腦海中卻不期的閃過母親蒼白著臉色、毫無生氣躺在血泊中的那一幕。
觸了電般將手指收回,緊緊攥拳,剛剛還溫柔如水的眸光瞬間寒潭般冰冷幽沉。
她的血管裏流著他殺母仇人的血,她再幹淨美好純潔,又怎麼當得起無辜二字?
隻是,除了她的母親,還有她的父親……
他不該忘了,她的血管裏除了有一半那個女人的血,還有一半的那個男人的血……
他輕歎了聲,心髒又突的軟了,手指重新撫上她的臉頰,輕輕摩挲。
其實,她誰也不是,她隻是沐暖晴。
不管是那個男人,還是那個女人,他們從沒有盡過一天父母的責任,她隻是個可憐無辜的孩子,在風刀雪劍中,披荊斬棘,孤孤單單,跌跌撞撞的長大。
他從沒刻意的找尋過她,是她自己撞進他的命運中,與他糾纏不清。
如今,不管好壞,他已放不開她了……
星期一,沐暖晴手肘上的傷已經結痂,腳踝卻依然腫的像個饅頭一樣,她在莫君清的“威逼利誘”下,向教務處請了兩天病假,星期三在她的軟磨硬泡之下,莫君清勉強同意送她去學校,她終於恢複了自由之身。
路上,她一直扭頭看窗外,不理莫君清,和他賭氣。
她不明白,為什麼她明明想逃開,卻偏偏一直不清不楚的和他糾纏在一起。
莫君清也不介意,體貼的把她送到學校門口,如果不是她強烈反對,估計他能把車開到教學樓門前去。
沐暖晴在車上前前後後觀察了下,見沒什麼熟人,才做賊一樣下車,風一樣衝進學校裏去,活像身後有什麼洪水猛獸追著她一般。
她像做了什麼虧心事一般,低頭抱著教案,越走越快,走到教學樓前,梁菁菁忽然從裏麵衝出來,一把揪住她的衣領。
“沐暖晴!我終於等到你了!你說,你把趙旭寧藏到哪兒去了?啊?你這個不要臉的狐狸精,我就知道你不會死心,趁我不在,你搶我老公,我打死你!打死你!”
她拽著沐暖晴的衣服又踢又打,沐暖晴拚命掙紮,怎奈她原本身上就有傷,梁菁菁又長的比她高壯,不過幾秒鍾時間,她就被梁菁菁踢打的披頭散發,狼狽不堪。
早晨七點多,剛好是上學的高峰期,有經過的學生認出沐暖晴,過去幾個男生將梁菁菁推開,將沐暖晴護在身後,同時圍過幾個女生,一邊給沐暖晴整理衣服和頭發,一邊安慰詢問。
“你什麼人,在我們學校鬧事,趕緊出去,不然我們叫保安了!”一個平日裏和沐暖晴關係不錯的學生會幹部,擋在沐暖晴麵前衝著梁菁菁怒聲嗬斥。
梁菁菁見護著沐暖晴的人多,氣焰不再那麼囂張,卻依然指著沐暖晴又哭又罵:“沐暖晴!你這個不要臉的狐狸精,你去搶誰的男人不好,偏偏搶我老公,你明知道我愛他,我從小就愛他,愛他那麼多年了,你把趙旭寧還給我!你還給我!”
她越說情緒越激動,又要衝上去撕扯,被幾個學生給推開。
她大哭大鬧,站在原地跳著腳的罵:“沐暖晴,你把趙旭寧還給我!你這個破壞人家庭的第三者,根本就不配為人師表,你應該從這兒滾出去,從MO市滾出去!”
沐暖晴被她氣的渾身直抖,眼前發黑,正要分辯,那名學生會的幹部,瞪著梁菁菁,怒聲斥責她:“你胡說什麼?趙旭寧是我們沐老師的未婚夫,我們醫科大所有的師生都知道沐老師下個月要和趙旭寧結婚了,趙旭寧什麼時候成你老公了?”
“那是她說謊!趙旭寧是我未婚夫,一直都是!我和趙旭寧是青梅竹馬,從小就有婚約,我和沐暖晴是高中同學,她大學考來MO市,剛好趙旭寧在MO市,我好心好意讓趙旭寧照顧她,沒想到她見趙旭寧有錢有勢,就背著我和趙旭寧眉來眼去,我追來MO市,她和趙旭寧的事情敗露了,她明裏和我說要和趙旭寧分手,沒想到她轉眼功夫又把趙旭寧搶了去!”梁菁菁便說邊哭,聲淚俱下,指著沐暖晴的鼻子咬牙,“沐暖晴!你說,你對得起我嗎?上高中時同學們都嫌棄你出身不好,人人都躲著你,隻有我可憐你,和你做朋友,處處幫助你,還讓我未來的老公也幫著你,沒想到你和你那個不要臉的媽是一路貨色,專門搶人家男人,你還我老公……”
她哭鬧著又朝沐暖晴撲過去,再次被擋在沐暖晴身前的學生推開。
梁菁菁氣的衝那些學生跺腳,“你們護著她做什麼?你們別以為她每天裝的像個貞潔烈女一樣,就是什麼好東西,實際上她和她媽一樣,骨子裏比誰都肮髒齷齪,比誰都下流卑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