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爸媽總是開玩笑的說她情商低,從來不會像姐姐那樣和父母撒嬌,每天都安安靜靜的生活學習,也沒什麼物欲,從很小的時候就能把自己的生活打理的很好。
到了初中,姐姐和溫寒洋早戀,也有小男生給她遞情書,她看都不看一眼就撕掉,一臉漠然,不知道什麼叫懵懂,什麼叫羞澀,滿眼滿腦子都是學習。
爸媽又拿她打趣,說她不解風情,擔心她長大之後嫁不出去。
大學時,因為殘了一條手臂,她刻意遠離周圍的人,雖然她長的好,但性子太冷,讓那些男生望而生畏,雖然也有不怕死的追求她,但少之又少,她也看不上眼。
到了非要談婚論嫁不可的年紀,為了不讓父母暗地裏唉聲歎氣,她答應相親。
最開始時高不成低不就,直到遇到紀遠方。
她不知道她對紀遠方的感覺是不是心動,隻知道紀遠方能給她別的男人沒辦法給她的感覺。
她不抗拒和他一起吃飯逛街看電影,不抵觸嫁給他和他一起生活過日子,她想,大抵這就是喜歡了。
剛好父母對紀遠方也很滿意,她就嫁給了紀遠方。
她覺得紀遠方和她一樣理智穩重,和這樣的男人在一起過日子,最起碼安心放鬆。
可她錯了,這個看起來理智穩重,可以讓她安心放鬆的男人,帶給了她最大的災難。
夫妻相處時,他不能像一個正常的丈夫那樣愛她保護她。
婆媳相處時,他眼中隻有他媽媽,沒有半分的她。
即使那些他都做不到,她以為他至少能通情達理,可他居然開口說讓她把姐姐花費心思為她挑選的禮物,送給他的妹妹。
她第一次覺得,原來紀遠方這個男人,其實骨子裏和他的母親妹妹沒什麼區別。
哀莫大於心死,對這個男人,她再也沒有半分期望。
她靜靜看著他:“紀遠方,項鏈我不會給你,也不會給你媽道歉,我隻想離婚,離開你,離開你媽和你妹妹,我寧可孤獨終老,也不願再和你一家人糾纏,你但凡還有半點自尊,拿了證件和我去民政局,我要離婚,立刻離!”
紀遠方盯著她,緊緊皺眉。
兩年多了,他和雲朵一直不上不下的拖著。
自從上次雲朵提出離婚,他才開始反思,他到底想要什麼。
想和雲朵離婚?
不!
當雲朵向他提出離婚,他才發現,他根本不想和她離婚,他以為他不喜歡雲朵,想逃離這樣的生活,可當雲朵真正開口,給他可以逃離的機會時,他卻忽然發現他舍不得。
人是世上最奇怪的生物,人心則是最難測的東西。
擁有時覺得厭煩,怎麼看怎麼不順眼,可快要失去的時候,卻發現舍不得。
他不想和雲朵離婚,也不想再繼續這樣的日子。
他開始反思,也許他不該再繼續這樣下去,他該花些心思,試著挽回他與雲朵之間的婚姻。
他有自信,隻要他肯努力,一定可以扭轉乾坤,畢竟他手裏握著雲朵的死穴,知道雲朵但凡有一份可能就不願和他離婚,因為她受不了她父母因為她離婚而傷心。
正當他思考趁著明天中午請雲朵父母吃飯,修補他與雲朵之間的關係時,被楊心怡把他從公司裏叫回來,在他麵前大哭大鬧,說雲朵打她。
他自己親娘的性子他不是不知道,這件事多半是他媽不對,但他媽一個人當爹又當娘將他兄妹兩撫養成人不容易,他媽也不是常年住這兒,-隻是偶爾來住幾天,雲朵讓他媽這樣下不來台,怎麼說也是雲朵不對。
如果是從前,他早就不分青紅皂白將雲朵拖出去,可這會兒他心裏存了求和的心思,語氣就軟了許多,“朵朵,不管我媽做了什麼,她都是我們的長輩,你應該做到打不壞手,罵不還口,你性子驕傲,我知道,你拉不下臉道歉沒關係,把項鏈給嫣然,哄咱媽開心,至於首飾,改天我帶你去買,或者我給你錢,你想買多少買多少。”
結婚之後,她和紀遠方很少推心置腹的交流。
等她聽到紀遠方這番認真至極的心裏話,雲朵才發現,她和紀遠方根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完全沒辦法溝通。
她現在什麼都不求,隻求能快點和他離婚,離開這個讓她惡心的男人。
她不明白,既然他不待見她,為什麼不放她自由。
為什麼找老公難,離個婚也這樣難呢?
不管和紀遠方說什麼,都是對牛彈琴,雲朵撐著床鋪起身,打開衣櫥收拾自己的東西。
紀遠方皺眉,“你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