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荒野上趕路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雖然風景隻是單一的重複,但偶爾也會碰上奇怪的人。
比如說,倒在路邊的白毛少女。
夜伊瞥了眼一邊沾滿灰塵的女孩,沒有停下腳步。
半分鍾後。
“我為什麼要做這種事啊,救助遇險市民是敘拉古官方的職責吧?”雖然,敘拉古估計也不會有這樣的機構。
夜伊擰開一瓶水,澆在倒地的少女臉上。
雖然荒野裏水是寶貴的資源,但他的時間也同樣寶貴。
被清水驚醒的少女打了個激靈,本能地想要起身,但雙腿卻先軟了下去。
“中暑、脫水加上礦石病,你沒這樣死掉簡直是奇跡。”夜伊適時地將還剩一半的水瓶遞給她,“那麼,來自某個家族的大小姐,為什麼要跑到這種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地方?”
少女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別過臉去。“我不知道什麼家族。”
“是嗎?雖然你把服飾上的族徽刮去了,但劃痕下的拚寫還是能看清一點的。Sa……luzzo。
敘拉古的氣候的確很有特色,看起來,你從雨季的末尾出發,卻沒能預料到接下來持續的幹旱。
對吧,薩盧佐小姐?
嘛,我對你也不感興趣,隻是想看看你是不是還活著。”
“別叫我薩盧佐!”魯珀少女憤怒地說道,“我和薩盧佐……再無半點關係!”
“那就趕快告訴我你的名字,要不然我就叫你白狗然後把你丟在這裏了。”夜伊聳了聳肩,“真可憐啊,被家族除名的女孩渴死在荒野上,撿到她屍體的人連她的名字都不知道……你也不希望出現這種情況吧?”
“隨你的便,還有……我叫拉普蘭德。”少女惡狠狠地瞪著他,總算搖搖晃晃地站起身。
“以你的身體狀況會在十步以內再次倒下,逞強也要有個限度。”盡管如此,夜伊也沒有去攙扶她。
拉普蘭德對自己的身體有更深的體會,因此隻是踉蹌著走到路邊的枯樹旁,倚靠在樹幹上。
“你帶了羅盤嗎?”她用嘶啞的聲音詢問道,“能不能告訴我,龍門在哪個方向?”
“我沒有羅盤,但辨認方向還是不成問題的。不過,我不打算告訴你龍門怎麼走。”
“你!”
“我也並非有意捉弄你,但你在昏迷中一直在念叨一個名字:德克薩斯。
如你所見,這裏距最近的村落都有一周的路程,在缺乏補給的情況下,支撐你走到這裏的不可能是什麼簡單的理由。
這時候,你提出要去龍門,而我所認識的那個德克薩斯恰好也在龍門。我必須抱有最基礎的謹慎,以免我的無心之舉給她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你是說……你認識德克薩斯?”拉普蘭德的眼中恢複了神采,但更多的是某種奇妙的情感,“你和她是什麼關係!”
很難想象,數分鍾前還虛弱無比的少女現在能夠以這樣的速度拔劍。一對帶有東方風格的劍帶著說不出的吊詭架在了夜伊的脖子上。
夜伊打了個哈欠,對於這種莫名其妙的敵意,他已經司空見慣。更何況,這種程度還傷不到他。
“同事。硬要說的話,還有朋友吧。”
“朋友……哈哈哈……!”拉普蘭德放下劍,突然低笑起來,“她會把你當做朋友?開什麼玩笑!
她竟然會認可你這樣的人?!”
“為什麼要說得你很了解我一樣?”夜伊翻了個白眼,“聽著,我不在乎你們間的愛恨情仇,我救你也隻是為了滿足自己的虛榮與好奇心。
從你還提得起劍看來,你的體力似乎恢複得不錯,但也僅此而已。
很遺憾,我不打算為了一個路人改變自己的行程,所以你最好的選擇是跟著我,穿過這裏,抵達有人煙的地方。當然,如果你執意完成自己的旅途,直到變成某塊石頭下麵的一堆白骨,我也尊重你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