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羽,我之前給予的承諾依然有效。”無慘眼神中帶著幾分期許,向流羽伸出他的玉手,“現在告訴我,你是否願意成為鬼,成為高人一等優等生命,成為我唯二的合夥人。”
流羽臉上露出一副給六十歲老頭買棺材的嫌棄表情,並趕蒼蠅般揮了揮自己的手,不耐煩之色溢於言表。
“呃...”
流羽這神態、這動作,比任何拒絕的話語都鋒銳,帶來的殺傷力差點讓無慘破防。
一時間無慘竟不知道該用何種話語來抨擊流羽的無禮。
“不識好歹!”
無慘奮力一揮衣袖,為了保持自己鬼王的體麵,千言萬語繞在舌尖最終化作這四個字吐了出來。
你流羽再怎麼厲害,現在不還是他的階下囚?
繼國緣一不比你厲害,不還是受限於壽命,化作一攤枯骨?
無慘本質上還是那個剛愎自用,目空一切的高傲鬼王。
之前的禮賢下士隻不過是他想要體驗一下流羽臣服的快感做做樣子。
既然好言難勸,那就讓流羽嚐嚐痛苦的滋味。
“鳴女!”
懷抱琵琶,跪坐在無慘身後的黑發女鬼默默撥動琴弦。
“錚~”
伴隨著撥子撥動琴弦的清脆聲響起,正嚴絲合縫、融洽無間的鬼化矢野夫婦出現在流羽和無慘的中間。
“老婆,五年了!我終於硬起來了!”
“嗯~~~嗯?”
合體的兩鬼相擁,彼此都看見了他們此刻不想看到的人,愣住的他們他們一時間喪失了行動能力。
無慘難得沒有為這兩隻劣鬼的粗鄙而發怒,反而饒有興趣地注視著流羽。
那目光裏嘲諷的意蘊絲毫不加以掩飾。
瞧,這就是你的親人?
看,他們已經變成了鬼。
你,到底要怎麼做?
流羽自己知道事實是怎麼回事,無慘把兩人招過來不如說正合他意。
流羽持刀穩步走向瓶沉簪折的矢野夫婦,他能清晰看到兩鬼額頭分泌的細汗和顫抖的瞳孔裏不加掩飾的恐懼。
也許他們看到過流羽和玉壺的戰鬥,也許是無慘對他們做過什麼共享記憶的手段,可這都不重要。
人販——必須死!
刀刃揮舞,流羽那古井無波的黑眸裏映出兩顆飄落的頭顱,還未落地,便化作灰燼消散在這無限城內。
流羽算是一個惡人,可也有自己所厭惡的,其中之一就是人販。
某位棄醫從文的偉人說過:我不讚同你的觀點,但我誓死捍衛你說話的權利。
流羽:你可以因為立場、矛盾、需求被我殺死,但這之前你要度過一個正常的人生。
人販破壞了人身上原本具有的可塑性,這是流羽厭惡它們的根本。
無慘陰沉著臉,流羽這麼果斷地出手,顯然證明這兩個廢物對他壓根不重要。
再想起從手下記憶中看到流羽和這兩劣貨的溫馨場麵,明顯是在給他下套。
“狂妄!”
無慘對流羽的挑釁很是不滿。
他心裏也清楚,一對一除非流羽不逃,不然他還真殺不死對方,不然他也不會讓流羽來他的大本營。
流羽臉上露出一個標準的小黃臉微笑表情:“謝謝你,無慘,給了我掃清煩念的機會,這下我算是了無遺憾了。”
流羽的話讓無慘目光下意識定住在流羽臉上。
活了一千多年,他能分得清一個人是否在說謊。
流羽的話,有著百分百的真誠,這人是真心在向他道謝,也是在向他表明他死不會成為鬼的決心。
無慘還未回神,就聽到流羽怪異的發言。
“鳴女,要不要考慮跟著我,我幫你擺脫無慘。”
無慘哂笑,想要擺脫他的控製,癡心妄想。況且你都好死了還有心情挑撥離間。
無慘盯著流羽,考慮著如何炮製流羽。
流羽也注視著無慘,心中則在默默算計著時間。
三十秒一過,流羽從戰鬥狀態脫離出來。
“鳴女,我的承諾依舊有效,記得找我。”
唰的一下,流羽的身影就從無限城消失。
無慘雙手下意識抓碎扶著的護欄,瞳孔瞬間縮小,化作貓受驚一樣的豎瞳,死死盯著流羽消失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