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哭了，都是我不好，我不應該打你，對不起！”
“你的手？”
當少年發現握住的那隻手受傷時，之前發生的一切都不再重要了。
“你受傷了？”
“沒事，很快就會好的。”顧昊然將手從少年掌中抽了出來，“你不要轉移注意力好不好？”
“……”
少年抿著嘴，當顧昊然從掌心抬起頭來時，他不顧對方的情緒地將那兩隻受傷的手握到跟前。
“昨天你說今天就能賺到錢，錢是這樣賺的嗎？你瞧，手到磨了層皮，還起了那麼多水泡。”
“怎麼就不能這樣賺？這是勞動賺來的錢。這點小傷，很快就會好的。”
他的臉真的不疼嗎？看著少年那麼緊張自己，顧昊然更加懊悔剛才衝動的舉動了。
小羽可不這麼想，急忙翻出上次他受傷時顧昊然給他買回來酒精和藥水，小心翼翼地給對方塗上。
“不用的，隻要還在工地做事，這傷一時半會好不了的。”
顧昊然無法將手從少年的把製中抽出來，隻好就範。
他看著認真塗藥的少年，因為自己的受傷，他渾然忘記了關乎自己的一切，他就像無辜地在十字架上飽受苦難的天使，當他仰向他時，還掛著淚珠的臉展現出柔和的笑容，那抹笑裏恍惚透出一點脆弱的光。
顧昊然的心痛了，非常的痛！
……
小羽埋頭削土豆的時候，一張紙幣從腦後伸了出來，他疑惑地抬起頭，老板娘拿著錢從他身後繞了過來。
“這是你昨天到現在的工錢，正好四十塊。”老板娘捌著小嘴這樣道，“我決定不用你了，走吧。”
“我已經很努力幹活了。”小羽沒接錢，聲音沙啞地說。
“沒說你幹不好。”少年迷惑而委屈，老板娘歎息，將錢塞進少年的衣兜裏，然後雙手插腰質問，“你出來找事做，是不是沒和家裏人商量？”
小羽低下頭，不語。
“我說，你這孩子怎麼回事？我可是好心用你，到頭來，還不知你會給我惹什麼麻煩。昨晚發生的事，我們都看到了，那男人，謔，別提有多可怕，萬一他找上門來，我的店不被他砸了才怪呢。本來雇用童工我就冒了很大的風險。”
那個男人像頭野獸般衝少年嘶吼的情景曆曆在目，想著她都起雞皮疙瘩。
他不是童工，他成年了!
小羽心裏抗議，可是他拿不出證明。
“對不起。”因為發生的事，小羽唯有道歉。
老板娘擺擺手，昨天還欣喜自己撿到了便宜，現在仔細想想，雇用童工真是件愚蠢的事情。
她瞄了眼少年微腫的左臉，撓了撓頭，“回去用冰袋敷下吧，會好得快些。”
小羽點點頭，放下手裏的活起身離開，很多事情並不是他能強求得來的。
顧昊然的擔憂已經讓他無地自容，也許老實呆著就是幫忙了。
本來隻是沙啞的嗓子下午痛起來，鼻水在他看雜誌的空當不知不覺的流了出來—纖弱的他本來就不適應洗涼水澡，外加電風扇風開得大，他感冒了。
這是他一直不願意發生的事情，每天洗完澡，他拚命搓發冷的身體，就是害怕感冒。
顧昊然好心收留他，身陷窘境早已經不起任何事情的折騰。
晚飯後，他跑去小藥店買了幾粒感冒藥，店員囑咐他要多喝溫開水，那樣感冒才能好得快。
他已經很久沒喝過熱水了，一直以來都喝超市買來的瓶裝水，出租屋內燒水的壺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