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上空的雨停了,天空依舊灰蒙,雲中心的裂口處,殷紅向周圍蔓延。
一隻流著血的腳,從地上的積水走過,濁水混進了一些淡紅。
走來的是一個“狼狽的乞丐”,他的頭發濕漉漉的垂在肩膀上,麵容陰沉。
“乞丐”腳下,躺著一個年輕人,已經昏迷不醒。
“乞丐”吃力的將年輕人扛在了肩膀上,然後蹣跚的朝著城市中心走去。
兩人的鮮紅還在不斷地滴落在地上……
城郊地下十米深的地方,一個矮者將背上的王大牛,放到了土床上。
矮者從地下挖出一枚玉扳指,將它戴到了王大牛的大拇指上。
隨即,玉扳指發出光芒,白色從扳指上滲透出來,不斷蔓延,最後將周圍的空間完全包裹。
矮者與王大牛身處在了一片白芒的異空間之中。
“你來了……”
聽到這繚繞在耳邊的聲音,王大牛睜開了眼睛。
眼前是一片白茫,白茫之中,似乎遠遠坐著一個人。
在那個陌生人轉過頭的時候,這片白茫開始褪去。
繼而傳來水聲鳥鳴,看到青草綠樹,那個陌生人就坐在溪水的巨石上,手中提著一壺酒,而他的麵前是一麵掛著虹光的瀑布。
王大牛踏入淺溪中,清涼的感覺瞬間就淹沒了他的腳踝。
清澈的溪水中,金紅的錦鯉成群遊動。
王大牛知道這是夢,但他還是忍不住的懷疑,這究竟是不是夢…
一切都太真實了。
“你是誰?”
王大牛走到披著象牙色長袍男人的麵前,望著對方的眼睛,就仿若望著鏡中的自己。
“正一道,樺煦。”
樺煦仰頭飲酒,袖袍垂落,手臂上的一麵“白虎紋”清晰可見。
樺煦舉手投足瀟灑自若,搖了搖酒壺,聽到壺中酒聲清脆,而後笑道:“接著!”
一推酒壺,酒壺飛向王大牛。
接過酒壺,王大牛能夠感受到壺中酒,正沿著內壺旋轉。飛來的力道不小,壺中酒卻一滴未灑。
見王大牛遲遲未飲壺酒,樺煦笑問:“怎了?怕有毒啊?”
王大牛搖頭,繼而將剩餘壺酒,一飲而盡。
清涼的酒水讓王大牛提神醒腦,身子變輕了,整個人仿佛將要漂浮。
他深知這不是醉意。
因為腦中的記憶仿佛膨脹了一樣,無數的畫麵湧入王大牛的腦海。
他看到了自己從出生到現在的一切記憶。
記憶中,一個老頭滿臉通紅,提著酒壺站在還是嬰兒時期王大牛的身邊。
“待你修為大成,重拾這段記憶,你我就會在這相見。我相信這一天,並不遙遠。到那時候,我應該已經不在了。
你是我師叔祖樺煦的轉世,十五年後,不管你在哪。我都會找到你,將你收入門下。
為了十五年後,能夠順利將你留在山上,我隻能將你的所有牽掛斬斷,了無牽掛,才能潛心修煉。”
王大牛腦中浮現出記憶裏所有景象,嬰兒躺在床上啼哭,老頭站在床邊自語。
而房間內的地板上,躺著一男一女兩具冰冷的屍體。
見此一幕,王大牛渾身顫抖不止,雙拳緊繃,憤怒猶如咆哮的龍焰,徹底將其吞沒。
“若是你今後因此恨我,大可將我的屍骸碎成萬段,咒我永世不得輪回…”
…
砰!
王大牛手中的酒壺碎成了粉末,被瀑布下的氣流席卷到了空中,最終消散的無影無蹤。
“現在,你知道我是誰了。”
樺煦與王大牛隔著溪流凝視。
王大牛麵色陰沉,冷漠的注視著樺煦,一語不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