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後濕濁,幽深寂寥的巷子口。
若隱若現的路燈下,影照著一位身襲黑衣的女子,正卷臂擒鎖著跪在地上的男人。
女人頎長的身姿立於風中,月色泠泠,碎發輕舞,更襯其清冷妖豔。
風馳電掣,尾燈一閃而過,車輛驟停。
旋即,淒愴的嚎叫聲震徹天際。
車輪紮紮實實的從男人腳踝碾過。
韓爍下車走上前時,他正捂著小腿蜷縮在地上,痛的滿地打滾。
忽視他的哀嚎,身旁的女人向韓爍俯首。
“少爺,該做的都做了,他軟硬不吃。”
韓爍歪頭站著,平靜淡漠的臉龐,冷眸下塌,痞帥地勾唇。
“還是不夠硬。”
覷著倒地不起的男人,“白楠,他腳疼的厲害。”
“不如你幫他砍下來吧。”
身為韓氏集團的金牌打手,白楠的身手自然是不容小覷的,擒拿格鬥遊刃有餘。
但見血的事,她從沒做過。
遲疑之餘,韓爍轉頭看向她,像是在看一個不爭氣的孩子。
二話不說,回車上抄起一把板斧。
下蹲,扯過男人的腿,撩起他的褲腿。
利落幹脆地揚起臂,毫不留情地劈下去…
千鈞一發之際,男人大吼一聲。
“我還錢!”
手腕微翻,斧柄偏移,刀梢借勢鑿擊地麵,震出一道裂縫。
“吳老板不是沒錢麼?”
倒地的男人縮著身子,嚇得臉色煞白,全身控製不住的顫抖。
“有!我有!”
韓爍噙著讓人不寒而栗的笑。
“有怎麼不早點給呢?”
掐在他腿上的手力道加重,狠狠扣進肉裏。
“你是最費時的一個,浪費了我很多時間。”
血水從指縫滲出,“這雙腿太能跑了,我看著很不順眼,怎麼辦呢?”
腿上的肉生生被韓爍抓爛,吳老板強忍著痛,咬牙討饒。
“求你,我還有老婆孩子,別讓我殘。”
“錢我一分不少的都還給你。”
這句老婆孩子勾起了韓爍一絲憐憫之心。
為人夫,為人父,他或許能感同身受。
因為曾經,他離這樣的角色隻差一步。
沾滿血漬的手在吳老板身上擦了擦,撐膝起身。
活動著手腕,“跟他去取錢。”
白楠微微頷首,“是。”
吳老板道著謝,被白楠一瘸一拐的架走。
再回來的時候,白楠手裏多了一個黑色皮包。
車裏,韓爍懶散地倚靠在後座,鬆了鬆領口。
“來集團多久了?”
白楠正色,“七年。”
這種環境下摸爬滾打七年,竟還如此仁慈心軟。
“以後跟我,就要按我的規律辦事,明白?”
她知道,韓爍是在怪自己剛剛沒有動手。
握著方向盤的手緊了緊,“明白,少爺。”
一介女子,曾憑一己之力與眾多壯漢搏鬥,從中拔得頭籌,脫穎而出。
在集團也是威名赫赫的存在。
可麵對韓爍時,仍不免被他強勢的氣場淩駕。
“送少爺去哪?回家嗎?”
韓爍看了眼腕表,淩晨三點…
想來那丫頭睡的正香,就不擾她美夢了。
“去公司。”
車子改道…駛向家的反方向…
韓爍不知道的是,隻有他回去。
洛洛才能做個美夢,才不至於失眠到天亮。
-
冷冷清清的日子又過了兩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