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方形的牌桌上,男人右手玩著撲克,手骨修長,指間一枚銀戒泛著冷光。他身旁站著一男一女,兩人都留著極短的寸頭,穿著同款的軍綠色背心,手臂上紋著一個類似符咒的奇怪紋身。
看起來像是他的打手。
聽見她的聲音,男人抬起眼皮,黑發掠過高挺鼻梁,頭頂奢華堂皇的水晶燈光線耀目,白熾的燈光打下來,男人漆黑眼眸裏是壓不住的冷厲。
隻一秒,這樣帶著壓迫感的視線便從沈清蕪臉上移開,落在洛莘清冷而脆弱的小臉上。
沈清蕪發現,洛莘肉眼可見地緊張起來,抓住她的手也變得僵硬,仔細看,還能看見她雙唇在微微顫抖。
婁柏梟似乎笑了一下,這才移開目光。
“我知道沈小姐是代表陸家來談生意的,可是我這人,從來不和女人談生意。”
“婁將軍,”沈清蕪鬆開洛莘,徑直走到牌桌對麵,毫不客氣地坐下,“首先,我並不代表陸家。”
婁柏梟抬了抬眉梢,“哦?”
沈清蕪笑了一下,說:“而且,我不是來和你談生意的。”
婁柏梟似乎來了興致,放下手中的撲克,左右手交疊,拇指慢慢轉動著指間的銀戒,冷淡的視線終於停在對麵女人那張美豔的臉上。
“那沈小姐想和我談什麼?”
“我想和你打一個賭。”
沈清蕪也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麼。
婁柏梟身旁的男人突然瞪了她一眼,嘴裏飆出一句泰密語。
雖然她聽不懂,但她肯定,他在罵她。
大概罵她不識好歹?
婁柏梟眯了眯眼,聲線輕慢:“沈小姐談生意的方式還挺有趣的。”
話鋒一轉,語氣又變得森然,“我為什麼要答應你?”
“婁將軍,生意你始終都要做的,陸氏絕對是你最佳的選擇。既然你遲早會和陸氏合作,那我與你的打賭隻當調劑一下你在京州無趣的生活?”
“你沒有任何損失,隻當看個熱鬧。”
婁柏梟盯著她,那眼神似在考量。
“你想怎麼賭?”
“那……”
沒等沈清蕪說話,他又繼續說,音調咬得頗玩味:“沈小姐,我的賭注隻接受一樣東西。”
“什麼?”
她望向男人,隻見他眼裏似有火簇跳躍,看起來神情平靜,卻似一頭蠢蠢欲動的野獸。
就像嗜血的吸血鬼,看見血液一般。
眼裏藏著一種隱秘的,難言的雀躍。
“你的命。”
“沈小姐,我的賭桌上,隻以性命為賭注。”
“你確定,你真的要賭嗎?”
沈清蕪愣了一下,抿著唇角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