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
戰士們都散了,梁三喜和新提拔的副連長靳開來單獨喝二場。
兩人之間的感情不用多說。
“老靳,把這點酒喝了。”
“來,烈士陵園見。”
兩人談笑風生般的話,卻讓所有在場觀看電影的軍部將軍和老首長竟是一下子熱淚盈眶。
“我說連長,我最後求你一次,尖刀排由我來帶,啊?不能讓指導員帶,他有文化,念那麼多年書不容易,再說人家新來乍到的……”
“你們兩個,都不能帶!”
梁三喜打斷靳開來的話:“尖刀排,隻能我來帶,我當連長已經三年了,一個連長,在戰場上他的責任就是,身先士卒。”
兩人的對話,讓所有人熱淚盈眶。
多麼好的戰士啊,多麼可愛的戰士啊。
原本還說,陸離的這一部作品作為紀念人民軍隊成了一百周年的作品,有抹黑軍隊之嫌,但是看到現在,他們無不為之折服了。
他們已經完全沉浸在電影之中,跟著戰士們的情緒而波動。
要上戰場了,梁三喜給玉秀寫信。
信中滿滿的都是虧欠之意,而且也寫到了自己有可能長眠在戰場上的話,寫著寫著,不禁回憶起玉秀當初來營地探親時候的美好。
還有那個他們約定重逢時再交給娃兒的撥浪鼓……
一幕幕,都讓在場的將軍們動情,有些已經忍不住落淚了。
滿天繁星,默默注視著這人間的悲歡離合。
天還未亮,戰鬥便打響了。
轟!
轟!
轟!
槍炮轟鳴,震天動地。
在軍方的支持下,片中所有的戰鬥場麵都是真實拍攝的,所以異常的震撼。
一顆顆炮彈劃破了西南的夜空。
漫天的炮火中。
九連在匍匐前進,他們的任務是全軍最艱巨的,作為尖刀連,他們要在部隊的最前方完成穿插,深入敵軍的腹地,為後麵的大部隊提供支撐點。
進入南越作戰。
地形複雜,層巒疊嶂,而且氣候濕熱,而且南越的軍隊異常陰險,正麵打不過,專門放陰槍,埋地雷。
而且在實戰中,我軍也暴露出了不少問題。
在沒有摸清地形的情況下,要求九連強行行軍,不得已之下,九連丟掉了大量的物資,最終艱難的完成任務。
“按時到達指定位置!”
梁三喜在向上級彙報,而靳開來忍不住在一旁吐槽:
“他奶奶的,他們也就知道用尺子量地圖,讓他們來看看,這山,這路,哪是人走的?哪他媽是人爬的?”
然而,卻有一點是讓連隊驚喜的。
那就是新加入的戰鬥骨幹小北京,雖然年歲不大,但卻竟然有著極高的戰鬥素養,隨身還帶著克勞塞維茨的著作《戰爭論》。
在數次的戰鬥中,他都表現出色。
麵對接下來攻取無名高地的戰鬥,小北京提出,先掃清前麵的雷區,然後到火力點下方打埋伏,等天蒙蒙亮時,用無肩炮和火箭筒轟炸碉堡。
轟掉碉堡,全連衝鋒,高地必可拿下。
梁三喜同意了小北京的計劃,命令整個連隊在密林中先貓了一宿,整個連隊也得以暫時鬆一口氣。
而趙蒙生自入越以來,戰鬥勇敢,已經被全連重新接納。
第二天拂曉。
全連按照小北京的計劃,攻占無名高地。
戰鬥很順利。
但是在戰鬥的過程中,司號員柱子被炮彈炸斷了一條腿。
連隊成功占領碉堡。
但是碉堡內的物資,卻讓戰士們破口罵娘。
滿地的補給彈藥,全部都是龍國前些年勒緊褲腰帶支持南越的,現在南越轉過頭來用這些物資來對付龍國的軍隊。
占領了高地,九連接下來的戰鬥愈發英勇。
清掃雜兵,摧枯拉朽。
接下來的目標便是前方的主峰。
然而……
讓他們沒有想到的是,他們接下來最大的敵人,不是前方的越軍,而是連隊嚴重缺水。
因為越軍在撤退的時候,在水井裏下了毒藥,破壞了飲用水。
何其歹毒。
九連的戰士陷入了絕境之中,再堅強的意誌也抵不過生理上的缺水,沒有水,就隻有死路一條。
戰士們一個個倒下,臉色和嘴唇蒼白得宛若霜打的茄子。
然而,絕境中還有一線生機。
那就在碉堡的山腳下,有當地農民種的甘蔗,隻要有了甘蔗的補給,九連就能重新活過來。
但是,這是不允許的。
因為軍隊有明確的規定,不允許那當地人民的一針一線。
砍甘蔗,看起來平常,卻是犯軍紀的。
“連長,我去搞點戰鬥力去!”
麵對靳開來的請求,梁三喜也隻有默許,而趙蒙生站了起來:“走,砍甘蔗去!”
靳開來卻一把拉住趙蒙生:
“指導員,有你這句話就行了,犯錯誤的事兒,哪能讓你們這些正職的去幹呢,反正我靳開來沒有正治頭腦已經是出了名的,我就不信,他奶奶的,二百個億換不回來他一捆甘蔗!”
靳開來帶著一班去砍甘蔗去了。
然而,出事了。
一班班長哭喊著回來報告:“連長!連長!嗚嗚嗚——”
“怎麼回事?怎麼回事?”
“副連長在回來的路上……他,他踩響地雷了!”
“啊?什麼?!”
梁三喜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然而很快,靳開來就被背著回來了,渾身是血。
此時的靳開來奄奄一息,哪裏還有當初嗓門大過天的樣子?
麵對梁三喜和趙蒙生呼喚衛生員的舉動,靳開來卻擺了擺手:
“不用了……讓大夥吃甘蔗吧!”
話剛落音,靳開來便倒了下去,永遠的留在了這片戰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