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宅後院,雨過天晴。
老爺子挽起袖子,親手種著一棵葫蘆瓜苗。
陽光正好,他直起腰隨意的擦拭額角的汗。
除了鳥語蟲鳴,周圍寂靜無人聲,顯得這莊園大得像一座宮殿。
他低頭看著嫩綠的瓜苗,幽幽歎息,“已經是別人收瓜的金秋了,我才種瓜,為時已晚,連當葫蘆娃爺爺都不配。”
轉身洗手,看著圍牆開得如火如荼的薔薇花。
他記得粉色薔薇是祁俞珽十年前種的,而紅色是溫芷禾種的。
那個時候,祁俞珽18歲,溫芷禾10歲,兩人每天鬥著法似的誰也不服誰。
溫芷禾一身粉裙子,傲嬌道,“你喜歡粉色的,我偏要種紅色,我就是要比你紅!”
祁俞珽白襯衫黑褲子,看著她偏執道,“是因為你長得像粉薔薇,所以我才種的,我就是想埋了你!”
結果小丫頭哭著跑來投訴,“阿嗚……小叔是魔鬼,我不要他當我小叔!”
……
老爺子靜靜回憶著,不知不覺老淚縱橫,低頭撫摸著手腕上的佛珠,喃喃自語。
“老伴啊,我把你送給我的定情信物給了禾禾,當時隻覺得她是個貼心的小棉襖,沒想到這一切都是冥冥中的注定啊!咱那小兒子一般不動心,這回是真動了心啊!”
正惆悵著,秦叔腳步匆匆而來。
“董事長,您怎麼就自己出院了?電話也不接,我找了您一早上,快快快,變天了!”
老爺子轉著佛珠,“董事長不是該懂事點嗎?我就退出紛爭,誰也不幫。”
“說的什麼話?您可是高管,怎麼能……”
“所謂高管,就是高高在上,不要你管!”
“……”
秦叔噎住。
讓您精進情商,可沒讓您精進抬杠。
老爺子耷拉著腦袋,“說吧,我那兩個兒子誰贏了?如果是老大贏了,是賜我毒酒還是白綾?”
秦叔急得抓著屁股,“現在是另一檔子事,芷禾小姐的弟弟溫季野被人綁架了!”
“什麼?”
老爺子站起來,一陣暈眩。
“哎呦,您慢點!”秦叔忙扶住這老病嬌。
“這事明顯衝著老四來的,小丫頭呢?”
“她和林特助一早回公司準備會議資料了,這會收到消息急哭了,學校和家裏的電話也打爆了。”
老爺子一邊往前廳走,一邊怒道,“臭小子還想不想有老婆的?小丫頭的弟弟因為他被綁架了,他還不趕緊救人?”
“這事棘手之處在於綁匪不要錢,他們要人。”
老爺子換上白襯衫,扣著扣子,“我讓你們監視著禦庭華府的一舉一動,你們幹什麼吃的?”
“我們是看著禦庭華府,沒料到末莉小姐會到學校門口去拐騙溫季野,現在綁匪不是要見四爺,是要見芷禾小姐。”
老爺子手一抖,“是要用小丫頭來威脅阿四退讓,對吧?”
秦叔為他套上西裝,神色凝重,“所以這才棘手,四爺今天肯定不能參加股東大會了。”
—
益華頂層。
祁俞峰把股權轉讓協議往桌麵上一丟,陰冷一笑,“簽了,你弟弟就能回家。”
溫芷禾眼睛瞪得圓圓的,剛哭過的眉眼鼻尖都紅暈開來。
她雙手握拳,“祁俞峰!你以為我讓出股權,你就能當祁氏當家人了?做夢!”
林紀護在她身邊,一臉焦急。
主要是老板交代了,無論怎麼吵,不能讓老板娘打起來。
祁俞峰低笑,“小丫頭有點膽量,不愧是老四帶起來的人,有點意思。”
溫芷禾正欲反擊,手機又響了,又是那個陌生號碼。
綁匪陰鬱的變音令人毛骨悚然,“別耍花招,如果敢報警,我立刻缷了你弟弟的腿!”
“我不報警!”
溫芷禾拿手機的手在發抖,盡量強迫自己冷靜,“我要聽一下我弟弟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