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亦歡並沒有回江一公寓，那裏是她和江予曾經的愛巢，她怕住在回憶裏麵走不出來。
盡管司機大哥再三懇求，她隻搖頭 ，“你放心回去，就說是我自己不願意，江總不會為難你。”
司機隻能送她回到安笑笑的公寓，一直送上樓，才給江予複命。
“江總，對不起我……”
“我知道了。”
江予那頭出奇的平靜，“算了，她就那脾氣，這幾天你多留意她的動向就行。”
司機像是中了彩票一樣激動，“謝江總不炒之恩！”
江予又虛弱道，“明天到我辦公室取一樣東西送去給她。”
第二天，保住飯碗的司機大哥不摸魚了，一大早就喊著要出門幹翻這個世界！
他給秦亦歡買了一堆老板指定的美食，還有老板讓他取的一個精致的紫檀印章。
秦亦歡很狐疑，“這是什麼印象？怎麼從來沒見江總用過。”
司機憨笑， “他隻說是他私人珍藏的，讓你親自開啟這個封印。”
司機轉身走了幾步，又忍不住回頭看著她，欲言又止，“秦小姐……”
“你想說什麼？”秦亦歡指尖在印章上的一行小數字上拂過。
怔怔出神。
司機嘴笨，組織了半天的語言，才開口──
“你走了多久，江總也等了你多久，你的名字台卡還在總裁辦公室擺著……
對了，連你坐過的椅子江總都不允許別人碰，他身體熬成這樣，主要是失去你這個得力的助手，不像祁總身邊有個林特助。
你剛走那個月，他天天往死裏喝，每次都是我送他回公寓，他一直喊你的名字，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欠他很多錢。”
“……”
秦亦歡聽著，神情依舊波瀾不驚。
沒睡好的聲音有點沙啞，“謝謝你告訴我這些。”
司機走後，秦亦歡才關上門，跌坐在沙發上。
後知後覺的，她鼻尖酸到痛。
忽然瘋了一樣的跑進書房，抽出一張白紙。
她把印章輕輕浸進印泥中。
然後顫著手，將章印按在白紙上。
閉上眼睛，仿佛時光倒流，那些對江予的崇拜，愛慕，怨恨，都像電影剪輯的碎片。
無數個日夜的甜蜜纏綿，輕吟嘶吼，一格格地從她眼前掠過。
再睜開眼睛，她揭開印章。
白字紙上赫然是三個紅色的字──【秦予歡】
秦亦歡瞳孔一震，指腹下意識摩挲著上麵那行數字，仔細讀了起來。
這是三年前的一個日期。
那一天，是新生聯歡活動，班長邀請了江予，大家一喝起酒，就難免落俗的玩起真心話大冒險。
當酒瓶口對準秦亦歡的時候，醉醺醺的她紅著臉選擇了真心話。
她偷偷環了一眼四周，確定江予已經離開，才咬咬唇道， “我想把自己的名字和江老師刻在一起！”
話一出就引起同學們捧腹大笑。
“秦亦歡，是死了都想和江老師埋在一起的意思嗎？”
“歡歡墓碑都想好怎麼刻了？真是太難為江老師了，他這要是答應你，不得英年早逝？”
那個時候的秦亦歡剛以江市高考狀元的成績考進江大，不知天高地厚，也不懼貧富懸殊。
“你們不知道，有一次我見到江老師親手設計自己的私人印章，我讓他幫我設計一個，他說我的名字很好聽，但是暫時不值幾毛錢。”
“然後呢？”
同學八卦的追問。
秦亦歡托著下巴嬌羞的笑 ，“然後我就說：江老師，把你的‘予’字給我，我的名字就變成了‘秦予歡’，又好聽又值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