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豐在那裏懷疑人生,心中一陣陣莫名的衝動。
他終於上前一步,就準備再次攔住這位已經走入死胡同的主公,這分明就是取死之道啊!
白加卻已經雙手一背,一副憂國憂民的模樣,搖著頭道:“以銅為鏡,可正衣冠。以史為鏡,可知興衰。以人為鏡,可以明得失。啊,元皓先生,吾得元皓,實在是上天眷顧啊!”
白加走了,留下田豐一個人在風中淩亂。
我是誰?我剛剛幹了什麼?我是不是區勸主公盡起冀州之兵了?
為什麼我覺得我的勸諫不但被采納了,而且還被主公評價特別高?
可我為什麼感覺很失落……仿佛在這一刻失去了什麼?
沮授留在了田豐的身邊,陪著這位老夥計。
等人都走了,沮授拉了拉依舊呆若木雞的田豐,“元皓為何如此神態?”
田豐仿佛忽然活了過來,一把拉住沮授的衣服前襟,怒道:“沮公與,你為什麼不勸諫?我來得晚,可你是主公的肱股之臣……”
沮授拍了拍田豐的肩膀,麵上帶笑,全不在意田豐的怒氣。
“元皓啊,你還是不了解主公。”沮授笑眯眯。
“啊?”田豐愣住。
“你來得晚?荀文若早不早?管幼安早不早?包括康成先生,哪個不是智謀之士?他們都不勸諫,輪得到咱們來多嘴嗎?”沮授扒拉開田豐的手,依舊微笑。
“武死戰,文死諫……”田豐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就你是忠臣?”沮授一笑,“你知道文若和幼安為何不勸諫?”
田豐皺眉,脖子一梗,硬邦邦道:“為何?”
沮授道:“因為管幼安的那句話,我們都認同。”
不等田豐問話,沮授道:“管幼安曾說:主公之才千倍於我。”
“啊?!”田豐一呆,可轉而道:“拾遺補缺,本就是謀士本分。”
沮授擺擺手,“在別人那裏是這樣,但是在青龍軍,你我根本不必謀全局,隻需要謀一域即可。”
沮授把手一背,也開始往回走,“我還要打點行裝去中山。你就看著吧,誰敢來搶冀州,就是下一個張讓,下一個張純,下一個張角、張寶、張梁。”
田豐目光一滯,是啊,那些謀劃布局,可都是白加做的,甚至超過了當今任何一位策士。
“啊!元皓,我忽然有個大發現!”沮授猛然轉身,看得田豐都是一愣。
“什麼發現?”田豐趕緊問道。
“主公搞死的敵人都姓張!主公莫非乃張家克星?”沮授壓低聲音道。
“啊!你說,董卓可不可能是張家的私生子?或者他家隔壁住著老張?”沮授仿佛發現了華點。
田豐的眉毛一下就豎了起來,“滾!”
他說完這句話,也沒了繼續勸諫的心思。
不管是沮授、荀彧、管寧,這一個個的都是天下數得著的智者,竟然對白加都這麼信任,那他田豐一個來得最晚的人,何必操這個心呢?
三百人,三百人怎麼守鄴城這麼大的城啊?
田豐覺得頭疼,剛剛不如不誇獎主公麾下這些人了,現在倒好,兵少的可憐,結果把謀士都留下了。
主公身邊也不是沒帶人,可帶了一個戰績都在搞錢的荀文若,田豐想不擔心都難。
“唉,這主公,為啥這麼讓人操心呢?”田豐急匆匆的就往職房去趕,想辦法動員鄉勇?還是號召大家族出護衛?他腦子急速運轉。
白加喜滋滋,原本還對討伐董卓怎麼失敗心存疑慮,現在好了,一通百通。
現在就是要帶盡可能多的人,然後在酸棗跟大家會盟。
嗯,會盟完畢就行了。不是說那幫子人後來在酸棗“日日飲宴”嗎?
到時候多帶人,去跟他們吃吃喝喝。還可以繼續讓韓馥提供軍糧,那吃的也是冀州的糧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