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話說得諸侯若有所思,袁紹也陷入了思索中。
“子遠先生倒是個好細作啊,白加沒少給你使錢吧?”陰陽怪氣的聲音一起,許攸就覺得膩歪。
正是郭圖接話,對眾人一抱拳,“在下盟主帳下郭圖郭公則,見過諸位大人。”
眾人看去,郭圖這才道:“子遠兄是說白乘除包藏禍心?是說他奉主公為主,是準備殺了主公?或者架空主公嗎?”
許攸沒反應過來,徑直道:“你何出此言?”
郭圖卻淡淡一笑,“你說白乘除親近誰,誰就要倒黴。可子遠先生,難道白乘除最先親近的,難道不是主公嗎?難道不是他推舉主公做了盟主嗎?”
許攸一下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
我明明在跟你談智謀,可你轉手就是白加推舉袁紹都包藏禍心。
可如果說白加捧袁紹沒壞心思,那你憑什麼說他現在跟董卓就是要幹掉董卓呢?
這邏輯很不通順,但看上去卻很合理。
郭圖卻全然不管許攸的急切,轉而對諸侯道:“諸位,我等三十萬大軍,還怕了區區白加嗎?”
許攸嘴角一抽,回道:“張角還有百萬黃巾呢?”
“許攸,你敢亂我軍心?將我關東聯軍精兵比做黃巾那些泥腿子?”郭圖目光一閃,對袁紹抱拳:“主公,請斬許攸,此人必是白加的細作。”
袁紹揉了揉眉心,他頭疼,這太亂了,而且兩個謀士說的似乎都有些道理。
他幹脆擺擺手,對許攸道:“子遠先回帳內休息吧,晚些我在與你秉燭夜談。”
許攸心中一苦,麵上卻浮起一絲笑容,一抱拳,退了出去。
兩人在眾人麵前爭執,卻是他許子遠黯然退場嗎?
曹操回頭看向身邊的程昱,低聲道:“仲德先生怎麼看?”
程昱壓低聲音,“必為詐降。”
曹操深深的看了程昱一眼,覺得白加這計策要完了,這根本就沒用啊。
袁紹見許攸離開,大帳內再次陷入沉寂。
他幹脆看向自己的謀士郭圖,“公則既然說白加未必不是真投降,可若是真投降,那我們該怎麼做呢?”
郭圖卻胸有成竹道:“大兵壓進,圍困汜水關,給董卓壓力,斷白加與冀州的聯係。”
袁紹心中一喜,卻沒有露出聲色來。冀州,這才是他一直心心念念的地方。
可袁紹卻搖頭否決了郭圖,“不可,白加帶的乃是韓家軍,隻要他一日討董,那就是我們的盟友。”
這話說得雖然漂亮,可明眼人卻能聽得出來意思,就是說:郭圖啊,這樣不行,得先給白加把帽子扣住,然後咱們再打冀州!
郭圖卻隻是微微一笑,“主公,既然是韓家軍,自然要問問韓馥州牧,看看韓州牧認不認白加這個下屬。若真的投降董卓,冀州別駕的官職肯定不能再做了。”
韓馥!
對,隻要韓馥說白加是叛徒,作為上官,他就可以宣布白加是叛徒。
更何況韓馥本就受氣,更是袁家門生,不知在心裏多麼的期待自己可以重振雄風呢。
袁紹心裏終於安穩,下令道:“文台將軍,尾隨白加大軍前進,但有異動,立即報告。”
孫堅起身,抱拳應命。
袁紹繼續道:“諸位,隨我一起拔營,我們兵壓汜水。”
他雙目微眯,“我立即修書一份,問問韓馥州牧,白加是奸是忠!”
此時的白加已經到了汜水關前,看著身邊來宣旨的左豐,再次確認道:“你確定董卓要讓我守汜水關?”
左豐忙道:“陛下的意思,千真萬確。”
白加看看大開中門,已經在恭敬行禮的華雄和五千騎兵。
“這些人,董卓都給我了?”白加覺得董卓有點過分的大方了。
左豐點頭:“千真萬確,陛下的意思。”
屯駐汜水關,似乎也不錯。
直接駐紮在聯軍和董卓中間,看他們還怎麼打?我一定要守到地老天荒。
董卓要打聯軍?不行!萬一你敗了呢?
聯軍要打董卓?不行!萬一你們贏了呢?
所以,現在這個方式,挺好。
白加微微一笑:“嗯,我現在,就是董卓和聯軍的中間人,不錯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