沮授卻毫無顧忌,畢竟老資格,轉身訓斥道:“不知洛陽情狀,就不要胡言亂語。”
法正卻根本不生氣,這位坐鎮冀州的大能他還是很在意的,隻是微微一笑,躬身道:“敢問公與先生,主公為何西進?”
沮授道:“乃為西涼。”
法正再道:“隻為西涼?”
沮授一笑,“西行之路,乃為西域諸國之商道。”
法正點頭,卻說的白加一愣,旋即明白過來。
這事,原來謀士們是這麼認為的嗎?轉念一想也就清楚,他既然這麼在乎西北的事情,唯一的解釋就是西北有對青龍軍更重要的資源。
如此,也隻能是絲綢之路了。
他再看下法正。
法正道:“那請問公與先生,主公現在可是已經拿下了絲綢之路?”
沮授道:“自然。西進之路,已無阻礙。”
法正卻搖頭道:“沒有走通第一支商隊,當然還不算通暢。”
白加眼睛也是一亮,可卻沒說什麼,法正這個嘴替一到,還說什麼話呢?
法正繼續道:“商隊西進,我們也不過是解決了大漢境內而已。再向西,則恐羌人作亂,大月氏、安息、烏孫、大宛、康居……這些西域諸國如今情勢如何?抵達大秦,大秦局勢又如何?”
這話一下把沮授問住了,賈詡卻不會為他所迷惑。
賈詡道:“那孝直以為,通絲綢之路乃是當務之急嗎?”
這句話關鍵就在“當務之急”四個字上。
事情重要不重要?重要!
但是緊急不緊急?恐怕沒洛陽緊急吧?
法正也著惱,對白加一躬身,“西域諸國不過疥癬之疾,況絲綢之路斷絕多年,沿途諸國都失了財源。若重開,隻要遣一使節、一勇將,沿途與諸國交涉,再使商隊沿途分利,商路可通。”
白加心裏一突突,這麼容易的嗎?不過據說西域那邊確實沒什麼強橫的軍勢。
沮授立即道:“主公,既然如此,當先回返洛陽。”
法正卻道:“主公此刻還不宜回返,因為後方尚且不穩。”
沮授怒了,對法正道:“你還要主公在此作甚?”
法正道:“還請主公先取漢中。要通西域,沿途耗費頗大,而一旦西域通,長安卻隨時被劉焉威脅,恐怕商路才通,後方已亂。”
沮授卻一躬身,“主公,沮授在長安,將駐兵陳倉,壓住張魯不得動彈。”
“張魯?嗬嗬,不過是劉焉飼養的一條守護之犬罷了。”法正一拂袖,“劉焉自入益州,招兵買馬,勢力愈盛。又譴張魯造反,傳五鬥米道,斷絕與朝廷聯係。”
他看向白加,鄭重道:“若隻張魯,不足為懼。可張魯聽命劉焉,不可不防。”
法正道:“主公若要絲路安定,不必全取益州,也至少要占領漢中,堵住益州出山之路,否則絲路綿延,長安絕不可有半點閃失。”
這話也有道理,那邊商隊跑起來了,結果你這邊打起來了。
走一趟絲綢之路需要差不多一年的時間,結果走的時候好好的,回來就被搶了。
走絲路的商人可都是冒著生命危險,回來一放鬆,老家被人端了。
沮授卻道:“張魯在漢中傳播五鬥米道,加之關中戰亂,大量流民逃亡漢中。此刻民心安定,加之崇山峻嶺,關隘重重,不可速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