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讓眾人氣勢都矮了一截。
可孔融卻道:“若我等控製住洛陽,大將軍以為,西園禁軍敢弑君否?”
這話就是賭一個決心。
可當初李儒把宮裏的人都殺光了,也沒敢殺皇帝。這就是皇權,誰都能隨便把皇帝幹掉的嗎?
禰衡起身道:“大將軍以為,西園禁軍是忠於白加黑,還是忠於天子?”
朱儁沒回答。
禰衡卻笑道:“自不必說,忠於奸賊白加黑。若弑君,天下宗藩自立,或另立新主,於白奸有何益處?若不弑君,隻要將其堵在宮城,見大局已定,大將軍以為他們會如何選擇?”
朱儁再次道:“諸位可在戰場上遭遇過白加?此人之驍勇、智謀,迄今為止未嚐一敗。”
臧洪回複道:“屠龍幫已經聯絡諸侯,一旦我等事成,諸侯將會起兵勤王。”
朱儁卻再次搖頭,“起兵勤王者,有幾人?可擋白加兵勢否?”
臧洪微微一笑,“我隻能告訴大將軍,起兵勤王者,有曹操曹孟德。”
朱儁驚呼一聲,立即道:“當真?”
臧洪一抱拳,“隻待我等事成,發出聖旨。”
朱儁還在猶豫,作為軍中將領,他跟白加不對付,這位後起之秀太不把他放在眼裏,甚至都想不起是什麼時候他跟白加開始了這樣的矛盾。
但是同樣,作為軍中將領,他知道青龍軍有多強大,知道白加有多強大。
見朱儁依舊在猶豫,金禕起身一抱拳,“大將軍,可知金禕何人?”
朱儁一愣,看向金禕,這人明顯是白身,而且麵生的很,卻坐次並不靠後,顯然身份特殊。
金禕繼續道:“在下金禕,京兆、司隸之世家,皆由在下聯絡。在下隻說一點,若白加死了呢?”
此言一出,讓眾人齊齊一震。
所有人齊齊看向金禕,卻不知道這金禕到底是什麼背景,竟然能說白加死了的話。
暗殺?這個有些難吧?
朱儁卻連連搖頭,“不可能,你們不可能得手。白加是什麼人?遠的不說,劉繇劉正禮怎麼死的?還有那些全家被殺的寫文章的人……”
金禕卻道:“獨白加會暗殺嗎?我等也可殺之。”
可金禕也覺得這話說服力不強,再加了一句,“即便不死,也必讓青龍軍手忙腳亂。”
朱儁還在猶豫。
禰衡卻在廳中陰惻惻來了一句:“看來,是大將軍被大將軍嚇怕了。那何必與我等為伍?大將軍不如直接去大將軍麵前當條狗。嘖嘖,同樣是大將軍,一個是龍,一個不如狗啊。”
“文舉公邀我,我還以為在坐都是忠勇之臣。嗬嗬,獨獨大將軍,竟然畏敵如虎。可如今局勢未定,若天下大定,白加還會在乎人心嗎?那時候,大將軍要給大將軍當狗,都不可得。”
禰衡走過去,拿起一杯酒,對著上首的孔融一舉杯,“我雖一書生,尤為不齒也。”
把酒一口喝幹,轉身就往外走。
場麵一時間極為寒冷,眾人都不再說話。
禰衡已經走到了門前,朱儁的的聲音悠悠響起:“來此,不正為謀劃此事嗎?先生何必折辱本將軍呢?”
禰衡笑了,這人就是賤皮子,不罵他兩句,他是不會就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