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度根笑了，這話說回來，不還是這樣嗎？
他忍不住道：“你口中的大天尊，不也是在殺戮嗎？他來草原，殺了我鮮卑恐有十萬之眾了吧？”
李儒卻隻是淡淡道：“若不殺這十萬，如何拯救活著的百萬千萬人呢？”
一時間，步度根居然不知道怎麼接下去。
停留許久後，步度根問道：“你不怕我殺了你嗎？”
李儒卻微微一笑，他最怕的是步度根不見他，可隻要步度根見了他，就已經證明這個男人的心中那顆不甘心的種子。
而讓種子發芽生長，這正是李儒的強項。
就像他說的，傳道這個事情，他會啊！
李儒聲音悠悠的響起，“若是大人的兒子，成為了大天尊的弟子，那誰敢搶他草原霸主的地位呢？”
“若是大天尊要支持一位草原霸主，那他憑什麼不支持自己的弟子呢？”
“若是鮮卑繼續與中原對抗，你說大天尊又會如何做呢？”
“若是大人還不明白大天尊的意思，你說自古而今，可有以大天尊的尊貴，卻親自進入大漠征戰的呢？”
一連串的問題，讓步度根徹底陷入了沉默。
“貧道不是不怕死，隻是將生死置之度外。”李儒抱拳向天，“大天尊以道門首領、儒道魁首、掌天下軍政的身份，仍舊可以為了草原安定以身犯險，貧道何惜此身？”
見到步度根深深皺起的眉頭，還有那根本揮之不去的糾結，李儒終於放下了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憑借大天尊如此的決心，難道草原還能像以前那樣嗎？”
一句話，讓步度根如遭雷擊。
李儒一個道揖，緩緩道：“大人，天下，變了啊。”
是啊，天下變了。
以現在軻比能的能力，絕對對抗不了白加。
他已經收到了素利營寨被白加襲擊的消息，隻是還沒有確切的損失情況。
隻要他們沒有辦法把白加留在草原，那鮮卑的處境根本沒有辦法有絲毫的改善。
畢竟以如今鮮卑的情況，對抗匈奴、羌族、烏桓、扶餘的聯軍都困難，更何況還有強大的青龍軍。
還有管寧的殺胡令，那簡直就是鮮卑人的夢魘。
步度根看向這個平靜看著他的男人，緩緩道：“大天尊，要我如何做？”
李儒淡定的取出一張大天尊畫像，遞給步度根道：“請大人信奉道門，建道觀，奉行大天尊法旨。”
“就這樣？”步度根沒想到，居然不是讓他給軻比能反戈一擊。
李儒點頭，“就這樣。”
李儒並非不想讓步度根、素利給軻比能反戈一擊。
可是他跟管寧反複權衡過，一方麵，想要讓鮮卑人徹底反目很難，讓鮮卑人彼此對戰攻殺，就更是困難。
因為殺胡令的原因，鮮卑已經到了一個極端困難的狀態。
可越是這樣，三大部族之間就越是處於一種微妙的關係。
一旦要求他們彼此攻殺，那不論步度根還是素利，都要麵臨是否要背叛鮮卑族群的問題。
但如果隻是信仰，隻是要求對方信奉道門，不是歸順漢軍，而是對著道門的神仙祈禱，這就是完全可以接受的方式。
步度根也覺得這匪夷所思，因為信奉神和作戰之間是沒什麼關係的，居然沒有要求任何的軍事行動。
步度根接過畫像，對李儒道：“可道長憑什麼保證你說的話呢？”
李儒微微一笑，取出自己的道碟，“就憑，我是現世大天尊、大仙良師宮聖母共同的親傳弟子，護國法師李強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