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中的不速之客都帶來了震動。
李嚴眼看現在的氣氛不對勁,問嚴顏道:“嚴將軍,現在我軍傷亡多少了?”
麵對李嚴的質問,嚴顏和張任無言以對。
李嚴麵色有些沉重,“傷亡莫非已經破萬?”
嚴顏和張任依舊不說話。
李嚴呼吸有些重,再次道:“莫非已經過了兩萬?”
倆人依舊不說話。
李嚴震驚,一下從椅子上彈起來,“該不會死了三萬多人吧?”
“唉……”嚴顏一聲歎息,緩緩道:“如果可以攻破洛陽,那益州還可以獲得片刻喘息之機。若無法攻破洛陽,一切努力皆是徒勞。”
李嚴在帳中一遍遍的焦急行走,他隻感覺腦袋裏麵嗡嗡的。
這次他來前線找嚴顏,也是劉瑁那裏承受了巨大的壓力。
南蠻新王孟獲向益州上書,說破南蠻遭遇天災,需要益州救濟。
可說是救濟,其實更帶著威脅的意味。
因為孟獲的上書中說:“聽聞大將軍白加仁義無雙,若益州無法救濟,則上書大將軍請求幫助。”
也就是說:打錢!不打錢我就投靠別人了!
劉瑁接到消息,立馬就準備打錢。可群臣連忙勸住,那是南蠻啊!你現在把錢給了,那他下次再要呢?要的更多呢?
劉瑁也不是傻子,可現在他已經沒有更好的辦法。
於是一麵派別駕張鬆與孟獲談判,一麵派李嚴去找嚴顏,告訴他不惜一切保住大軍,再問問什麼時候能帶兵回來。
李嚴無奈隻得把南蠻的事情說給兩人聽,兩人沉默。現在該怎麼辦?一切已經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最終張任說道:“其實我們別無選擇,而且現在隻有繼續戰下去了。”
“為何?”李嚴問道。
“如今損兵折將,如此回去,不但益州威望掃地,且再要征伐白加,已經絕無可能。”張任說道。
嚴顏也補充道:“情報通報,白加很可能失陷在了草原,因為草原下雪了。”
可李嚴何嚐不明白這兩人的想法,下次征伐不可能,損兵折將傷害益州威望,這些不過都是借口。
真正的原因是,帶著十萬大軍來參加聯軍征討白加,這就是為了解決劉瑁弑父殺兄的罪名。
這場征伐又注定不能損失太大,可麵對青龍軍,怎麼可能沒有多少損失就達成目標?
所以嚴顏這三軍統帥並不是那麼好當的,從一開始就是坐在了火山口上。
損兵折將要被處罰,勞師無功也要被追責,如今勞師無功再損兵折將,那簡直可以被送上斷頭台了。
嚴顏和張任又何嚐不明白這些,要不為什麼吳懿這種絕對的親信會被留在益州防禦賈詡呢?
別看出征之前劉瑁百般拉攏,可兩人終究是劉瑁用來留住大軍的替罪羊。
殺頭不至於,但是承擔戰敗的責任絕對是他們兩人。
李嚴也明白,一旦這兩位看透了這其中關節,那想要讓二人及時回益州就變得不可能。
隻要攻破洛陽,那他們就是最大的功臣,到時候劉瑁絕不可能再治他們的罪名。
所以,從出益州的那一刻開始,嚴顏和張任就隻有死戰一條路,這也是為什麼明知另外兩軍保存實力,他們在被青龍軍針對,卻仍舊在全力戰鬥的原因。
李嚴想明白這些,就知道自己這次一定不會有任何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