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加一個哆嗦。
在旁的貂蟬趕緊上前道:“主公可是覺得這帳內冷嗎?要不要再加一些柴火?”
白加連連擺手,“我們這已經很奢侈了,組織大家盡快去周圍伐木、撿牛糞,這裏的冬天遠比我們想象的要恐怖。”
在狼居胥山下已經將近半個月的時間,漢朝的北方大漠讓白加都忍不住感慨。
這確實跟後世的草原不一樣,不但冷的透徹,而且設施差距更不是一點兩點。
入冬之後的第一場雪就讓整個北境氣溫陡然下降,雖然狼居胥山擋住了北方的寒流,卻仍舊無法阻擋實際的寒冷。
一場大雪之後白加就知道了厲害,剛剛氣溫好一些,雪也化的快。
這時候軻比能的部落還勉強能夠應對,雖然牲畜死了一部分,卻也提供了充足的肉食。
等到雪剛剛化開,白加準備啟程向南的時候,又一場雪到來,讓整個草原陷入了慘烈的寒冬。
氣溫再次陡然下降,大雪更是封閉了道路,讓整個草原都看起來如同白茫茫的荒原。
步度根也急了,他立即找到白加,希望冒著大雪可以派勇士回到部落。
因為他的部落也餘糧不多,大部分的牲畜也與軻比能的部落相差不大,根本沒有育肥起來,缺了脂肪的保護怎麼抵抗這嚴寒的冬天?
白加沒有拒絕他,但是也對步度根特別交代:“告訴你的部族,除了必要的種羊種馬種牛,其餘的,能吃就吃吧。這個冬天必然難熬。”
步度根感覺渾身發冷,“大天尊,不能啊,牛羊是鮮卑人的命,吃沒了,我們明年可怎麼活啊?”
可如果不吃,鮮卑人現在就會被凍死、餓死。這就是要人還是要牲畜的選擇題,所有人都必須做出選擇。
一個深夜,中部鮮卑的大巫師找到白加,在白加的大帳之外做法。
守衛在外的張全蛋就要上前去把巫師殺死,白加卻喊住了他。
大巫師那副表情根本不像是在詛咒,更像是麵對白加在祈禱。
白加就那麼站在帳外看著大巫師,等他全部做法完畢。
中部鮮卑的男女老少也都圍攏過來,靜靜的等著大巫師做法。
大巫師在火焰旁邊跳舞,他對著蒼天求告,他念著白加不理解的語言。
等到所有的舞蹈結束,大巫師淩空躍起,卻不是向著白加撲殺,而是重重的跪倒在了白加的麵前。
大巫師被塗抹的花花綠綠的臉上滿是淚痕,他對著白加重重的叩頭,嘴裏念著一段段白加不理解的詞彙。
速刻勒來到白加的身邊,驚訝的看著大巫師。
白加問道:“他說什麼?”
速刻勒道:“大巫師說,他是神的使者,他的名字叫薩爾汗。”
白加皺眉,“你為什麼那麼驚訝?”
速刻勒道:“大巫師隻對神明秉明身份。”
大巫師再次一連串的語言說出,對著白加再次叩首。
不用白加詢問,速刻勒就翻譯道:“他說,他的蒼天拋棄了他們。他的禱告神已經聽不到了。他祈求大雪化開,他祈求上蒼不要殺死牲畜,他祈求蒼天庇佑鮮卑人。”
速刻勒看向那巫師,緩聲道:“他說,上蒼聽不見了。”
大巫師滿臉淚痕,身上那花花綠綠的巫師袍在雪地上顯得分外紮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