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一日,天氣愈發的冷了,天空霧蒙蒙的,似有下雪的預兆。

許枝的心不知道為什麼跳動個不停,越跳越快,越跳越快,就像節奏越來越快的鼓點,時而大聲,時而節奏不一。

她很緊張,卻又是興奮的。

正義終將會戰勝邪惡的,多晚的正義都沒關係,她這樣想著。

中午

兩人按計劃來到P樓,P樓是露天停車場。

他們偷了一把車鑰匙,是雷哥的,因為雷哥今天休息。

下雪了,紛紛揚揚的雪花,漫天飛舞。

“溫烈,你一定要等我回來。”

“快走吧,這次換我保護你。”

許枝啟動了車子,向村口駛去,出乎意料的順利,沒有人阻攔她,門口的侍衛倒落在地。

她才出村口,雷哥就帶人追上來了。

“奶奶的!攔住她!快攔住她!”雷哥破口大罵。

“溫烈他娘的人呢!”

“雷哥,他在那!”

雪下得真大,潔白無瑕的雪花墜落在屋頂,灑在地麵。

溫烈定定的站在那,唇色泛白。

雷哥衝上去拽住他的衣領,吼道“溫烈,是不是你迷暈的侍衛!你說話啊!”

“嗯,帶我去見刀哥吧。”

“為什麼?為什麼啊?!你知不知道她要是報警了,我們都吃不了兜著走!你不管我們這些兄弟了嗎?!”

“你別說了!兄弟的命是命,那些實驗品的命就不是命了嗎?我的命就不是命了嗎!我真的受夠了待在這裏,放過我吧,也放過你自己。”

雷哥似是被觸動了,鼻頭酸澀,深吸了一口氣,哽咽道“你走吧,刀哥那邊我來說。”

“多...多謝...”溫烈心口開始隱隱泛疼,獨自一人向後山走去。

夜,很黑。

冬天,風雪肆虐,鵝毛一樣的大雪,落在山上,落進穀裏,落在鬆樹枝丫上,好像托著片片白雲。

溫烈喘著粗氣,靠坐在一顆大石頭邊上“好久沒體會過發病的感受了...”他疼的竟笑出聲來。

他隻覺得渾身冰冷,周身疼痛,仿佛被看不見的野獸撕咬著,四肢百骸都承受著無法忍受的疼痛,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青筋暴起,嘴裏不禁發出陣陣痛苦的呻吟。

他仰麵朝天,雪花打在臉上,化成水,他像是絲毫沒有知覺似的。

夜深了,警笛聲劃破天際,他知道那是他的光帶著正義向他走來。

“枝枝,對不起,我要食言了......”

又落下一片雪花,晶瑩剔透,墜在他的鼻尖,接著是一片又一片的雪花,落在他發絲、眉眼、臉頰......

那個意氣風發的少年死於他的生日前夜,一個大雪紛飛的晚上。

——

“警察同誌,先別走,還少了一個人!他叫溫烈,個子高高的,很白,我找不到他了,就是他掩護我出來的。”

許枝翻遍了整個村都沒發現溫烈,隻在他的書房桌子上找到了一封信,她還沒看,就急急忙忙的去找警察說明情況了。

“好的,你先別急,我們再去找一遍。”

許枝快要急哭了,一個不好的預感在心中升起,她越來越不安,越來越害怕。

忽的,她看見了被逮捕的雷哥,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雷哥!你看見溫烈了嗎?”

“他往後山走了,今天應該是他發病的日子,刀哥沒給解藥,我估摸著他現在應該.....”

“不會的!你在說什麼屁話!我去找他,他說了,會等我回來的!”許枝嘴唇微微顫抖著,吸了吸快要流出的鼻涕,拿著一個手電,向後山跑去。

“溫烈!溫烈!你在哪——你出來好不好?不是說好了一起回家嗎?”

雪停了,群山披上了銀裝,許枝在雪地裏找到了她心心念念的少年。

她拭去溫烈臉上覆蓋的薄薄積雪,“你個大騙子”她小嘴抿著,雖然極力忍住不哭,眼淚卻不停的往下掉。

許枝抱著溫烈的屍體,肩膀不停的抖動,發出輕輕的抽泣聲。

溫烈,其實我也是喜歡你的。

這句沒能說出口的答案,永藏心底。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