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千意想著原來像他們這樣的豪門繼承人小時候都有一段悲慘的經曆嗎,她還隻在小說裏見過,要是這樣她寧願幸福快樂一點。
她善解人意地說道,“沒關係,你要是不想說就算了,過去的事情都過去了,向前看才是最重要的。”
陸雲深看著林千意如同小鹿般迷茫的雙眼,突然很想講給她聽,這是他第一次主動談起這件事,“我的親生母親是個很漂亮的女人,聽外公外婆說她年輕的時候很愛笑但我從沒見過她的笑,後來我才知道她對所有人都很好,除了我和陸明遠,她恨我也恨她的丈夫。”
他說出“她恨我”這句話時顯得很平靜,但林千意卻感到無盡的寒意,一個母親在什麼情況下會對自己的孩子表現出這樣的惡意呢。
陸雲深臉上的汗珠順著俊俏的臉龐沒入黑色的襯衫中,他自嘲地笑了笑,“我曾以為是我做的不夠好,我拚命地討好她,可她從來不曾多看我一眼,仿佛我就是她人生中最大的敗筆。”
他繼續娓娓道來,“你永遠體會不到你最想親近的媽媽對你冷眼相待的感覺。”
“後來我才知道,她是被陸明遠用盡卑劣手段捆在身邊的,他逼她生下了我,怎麼可能會對我有好臉色。”
林千意皺眉道,“這是他們大人之間的糾葛,怎麼能牽扯到一個小孩子身上。”
“她無數次地試著逃跑卻總也逃不過陸明遠的手掌心,她恨他毀了她的一生。”
“後來她慢慢地沒了對生活的希望,在一個雨夜,我親眼看見她站在了窗台邊,我大哭著叫她,她轉頭看了我一眼,卻像沒有靈魂似的,那天雷電交加,照在她蒼白的臉上,一聲雷聲響起,她就那樣輕飄飄的落下,甚至沒有發出一點聲響,這裏已經沒有值得她留戀的東西了。”
“從那以後,每逢下雨天我都會頭痛欲裂,仿佛有野獸在我的腦子裏嘶吼。”
“沒去看醫生嗎?”
“醫生說是創傷後應激障礙,隻能慢慢疏導,也許遇到某個契機能有好轉,但更大的可能是會伴隨我一生。”
“那陸雲澤呢,他是你的親弟弟嗎?”
“他是陸明遠後來找的女人生的孩子,說起來情深似海不過都是假的。”
陸雲深本來以為打開塵封已久的記憶會讓他痛不欲生,但他講述這件事時卻格外地平靜,好像是在講別人的故事。
林千意可以看到他眼中的痛苦無措,她心疼地抱住他,“這是你爸爸的錯,和你沒有關係。”
陸雲深一愣,她的懷抱仿佛帶著魔力讓他的內心逐漸平靜下來,她輕輕說著,“都過去了過去了,你現在這麼優秀,值得世界上一切最好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