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章 饑荒與逃難(1 / 2)

就像溫水煮青蛙一樣,人們慢慢感覺時局已經越來越壞了,但是不論皇帝還是大多數有誌之士對此麻木而無力。後金的崛起讓明朝的邊防壓力陡然驟升,軍費開支也越來越多。可是又趕上災年饑荒,財政愈發吃緊,朝堂之上都是大官僚地主的人,崇禎帝想要征他們的稅,實在是非常艱難。不過如果裁撤驛站,再多增一些農民的稅,是比較容易的,不過增加農民稅的詔令一出,地方的官吏也更高興,因為他們可以攫取更多的利益。農民不會說話斷字,在朝堂之上沒有人來替他們說話,所以處境愈發艱難,民變愈發頻繁,而頻繁的民變又使得財政吃緊,又讓攤在平民頭上的稅更多,又引爆了更多的民變,從而形成惡性循環,大明國力愈發衰弱,也更加無法抑製後金對於大明的擄掠。已經立國200多年的大明,現在已經病入膏肓,無藥可救了。關內關外裏大大小小的一場又一場的戰爭正在激烈的爆發。戰爭是難以忍受。這些戰爭中最淒慘的便是廣大老百姓了,大都被後金擄掠去了,百姓又經曆了饑荒糧荒,世道異常淒慘!於是三晉宋環村村民們在拜完當地的廟後開始成群結隊地向臨省逃荒去。逃亡就是他這個家庭的生活,像可憐的牛羊一樣,他們所有的東西被全都奪走,和他們一樣的眾多百姓更被敲骨吸髓地壓榨著。

夜晚,一切顯得殘酷和恐怖。黑色如此的厚重,刮骨般的冷風。槍聲,哀嚎,有無比濃厚的臭味。人們麻木的眼神,時而蹦出的貪婪罪惡。外麵的世界就像一團火,還好呀!還有父母親。男人們擔著很多東西,大口大口地喘氣,孩子們緊緊依偎著母親們。所幸呀!還有父母親,像又厚重又柔和溫暖的棉被包裹著孩子們與這個恐怖的世界隔開。

人們在泥濘的路上艱難的走,又艱難地停。邊哭邊走,邊哭邊停。

一路上,還沒有到餓殍遍野的地。殘陽如雪,一攤又一攤的鮮雪,是這個世界的本質,是暴行之後的殘餘和延續。血液滲透入土地裏,它來自於這片土地,隨著時間的流逝會,它會又一次又一次地出來,而且一次比一次更加凶惡。什麼時候才能再也沒有出現呢?未來在哪裏呀?人們的未來在哪裏呀?眾生的未來在哪裏呀?我們會在一個新世界中醒來麼?

事實上崇禎皇帝也知道山西等地的災荒嚴重,更要命的是流民四起。崇禎元年(1628年),籍貫陝西的官員馬懋才奉命到陝北視察災情。馬懋才到陝北後看到了一幕幕慘不忍睹、難以忍受的情景,他將其寫成奏折《備陳大饑疏》呈給了崇禎皇帝。

“臣的家鄉臨安府自去年以來,沒有下雨,植被已經枯萎和燒焦。9月,人們競相爭奪山間野草作為食物。它像穀殼一樣的穀粒有一種苦澀的味道,即使吃了它也隻能延長人們的生命極短的時間。10月以後,樹冠耗盡,樹皮就剝下來吃了。樹中隻有榆樹窮,樹皮作食,但也能略緩其亡。在年底,當樹皮耗盡時,人們在山上挖石頭吃。它的石頭名字叫葉青,有一種魚腥味和油膩的味道。吃得少了往往會很飽,過幾天就會發脹,倒下就死了。百姓不願意吃石頭,開始初聚為賊,而稍有儲物的百姓則被洗劫一空,不留痕跡。即使官府也不能製止。就是有被逮捕的的,也不懼怕,說:“死於饑餓,死於偷盜都是死。與其坐在那裏餓死,不如偷盜這還能做個飽死鬼。死者到處都是,空氣中彌漫著惡臭。小縣城這樣,大縣城也不例外。一個地方是這樣的,其他地方也就知道了。

崇禎終於發布詔令:“延、慶等府……應議蠲賑減緩”,並令戶部即刻“從長計複。”於是,戶部截留陝西地區崇禎元年(1628年)、二年(1629年)地畝遼餉20萬兩,又撥庫銀10萬兩補發延、慶一帶戍軍的餉銀;又趕緊截留雜項遼餉1.4萬餘兩賑濟延、慶等地饑民。但災情最重的延安府僅得3004兩、慶陽府得880兩,數額之少讓很多人感到寒心。此外的其他糧餉大概都被有關官員貪汙了。現在國庫沒錢,朝廷也收不上稅,所以這些錢大多都是由崇禎皇帝的內庫出的,但這些錢本就杯水車薪,況且大頭都被貪汙了。崇禎皇帝即使想要救百姓於水火,恐怕也是有心無力吧!

情況在變得愈發絕望了起來。男人們盡力地挑著僅有的一點點糧食。人們絕望地在一個十字泥地路口等待著糧食逐漸消失。

“現在西邊有官軍時常殺良冒功,北邊的滿軍殺盜妄淫,無惡不做。他們會把老弱病殘一股腦的殺掉,隻留下強壯的勞動力和婦女。隻能去東邊的河北和山東了”從北邊西邊逃難回來的人們,告訴十路口的饑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