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大勝,蕭備亦沒有心情慶祝。這場戰爭,雙方死亡100人,傷亡400人,讓人頗為心痛。蕭備認為根本原因還是自己的政策出了錯誤。自己太過著急,從而助推了戰爭的發生。讓人們驚訝的是,他親自在保昌縣的廣場當著全體縣民的麵跪著狠狠的檢討,並用大刀狠狠的自裁,頓時鮮血直流。
“備德薄恩寡,擾亂朝政,從而導致今天之戰事,故自裁以謝眾人,下跪以表歉意……”手下都驚詫不已,趕忙扶起他送往五弟處醫治。他們對此不能理解,但能在蕭備手下做事是比較好的。蕭大哥執法嚴明,自己犯的錯不會找下屬背鍋,反而自己主動承擔,屬下敬佩不已,亦紛紛賣力地工作在崗位上。
蕭備和家人搬進了一個普通的房子裏,有一些親兵把守,鄰居都是他的諸位弟弟,方便辦公。這個屋子看上去有些年頭了,牆上的磚石已經被風雨侵蝕得有些斑駁,但依舊可以看出其原本的質樸和厚重。進入屋子,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間簡單的客廳。客廳裏擺著一張老式的八仙桌和四把椅子,牆上掛著幾幅山水畫和字畫。地麵是傳統的水泥地麵,有些地方已經有些磨損。往裏走,就是廚房。廚房裏有一口老式的銅色大鍋,灶台上堆滿了油汙和柴灰。屋子的一麵牆邊是一個水井,水桶掛在牆上,在這個房子的後麵,有一塊小小的菜園子,種著各種各樣的蔬菜和水果。整個屋子都透出一種古樸的氣息,充滿了農村的生活氣息。雖然它沒有精美的裝飾和豪華的家具,但卻讓人感受到了一種回歸自然、回歸生活的淳樸和恬靜。蕭備對於這個屋子十分滿意。第二天清晨,才過5點,蕭備就早早起來了,他一晚上都泡在狹小的書房裏,後麵還有很多爛攤子還要整理,他不敢懈怠。書房牆上掛滿很多他書寫的字畫,寫得並不好看但飽含情感。他最喜歡的一句話是“止惡揚善、廣弘正法。”這是他的使命。
“廣弘正法、振興中華。”他語氣堅定,跪在地上,“備現為一縣之長,若不能保境安民、實踐理想,則無顏麵見死去的師父,當自刎以謝天下。”發誓後,他趕緊行動起來,率領親兵巡視保昌縣,看到一些寺廟和道觀早已破敗不堪、斷壁殘垣,走進去一看,地上早已長滿青色的雜草,木門腐朽、房梁結滿蜘蛛網,而莊嚴的雕像也落滿灰塵,無人問津。世道艱難、兵荒馬亂,真是一副末日景象。蕭備突然鼻子一酸,和軍士們一起恭敬地重新清潔這些破敗的瑰寶,他又撥了一些錢財,派軍隊前往全縣各地同樣破敗不堪的道觀、寺廟進行修繕。隻是,寺廟、道觀雖然可以重新變得整潔,卻沒有尋找到從前在這裏修行的人。一身戎裝的他又恭敬的禮拜,祈求能獲得好運。
在這裏生活多年的老人告訴蕭備:“蕭將軍不知此處早已荒涼多年,在我的記憶深處,我依舊難以忘懷當年這裏住著高貴而善良的人們,宏偉壯觀的塔樓、廟宇如詩如畫,靈氣飄飄,空淨深邃的梵音像是從另一個至善的世界傳來,悲憫而富有智慧,像是在哭泣,在呼喚。不知經曆了多少次兵災、遭遇了多少次饑荒,梵音開始斷斷續續,我的心緒也飄忽不定。突然在一個黑色的清晨,廟宇裏的人們不見了,梵音也消失了,而後來的人們再也聽不到那樣不能言說的、安人心神的梵音了,再也遇不到那樣善良而富有智慧的人們了。人間像是一帆即將沉入深淵的破船,船上的生靈像是被蒙上雙眼的水手,不知道自己正在作惡、不知道自己死後將會墮入怎樣淒慘的處境。該如何言說呢?我們要再過多久才能明了世間的真相呢?”老人早已身形佝僂、目不能視。
蕭備默然不語,對不能親身看到、親耳聽到而惋惜。
“老人家,真是命運多舛,現在什麼也看不見了?”蕭備望著老人空洞的眼睛,有些心疼。
“眼睛看不見好呀!這樣就看不見人世間所有的肮髒、汙穢與黑暗,人們悲哀痛苦絕望死去的淒涼景象。而將軍此舉,不若螳臂當車、絕望的努力乎?未來長夜漫漫、無盡黑暗!”老人似乎已經看到了蕭備的結局。
“備雖粗人一個,但正值壯年,吾不知失敗為何物。所謂黑暗、罪惡、痛苦不過是虛妄之物,毫無力量。善良必然驅散黑暗!您瞧好吧,看我們是如何拯救大明、拯救中華的!”蕭備頓時鬥誌昂揚,滿懷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