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動的哭泣,漸漸變成平穩的呼吸,鳳瑾才極輕柔的抱著薛胭回房。睡在自己懷裏的人兒,動了一下,似乎想找到更舒適的依靠。
他在床上輕放她躺下,頓失依靠的她,突然驚醒,倏地坐起身子,抓住鳳瑾的手臂,不發一言,眼眶又開始蓄滿淚水。
薛胭知道他一走,自己勢必又要失眠許久才能入睡。她不要這麼辛苦!
就一次,就算隻陪她一次也好。
就像回應她的請求,鳳瑾在床沿邊坐下來,並握住她的玉手說:“先躺好,我會陪你的。”
他看她帶著不安的神態酣然入夢,直到雞啼,才起身悄然離去。
鳳瑾並未回到書房,徹夜未眠的他,
一大早,便見到四隻熊貓“安坐”在廳中,一副幸災樂禍的欠揍樣。(抱歉!這是本人替他說的。)
“你們都知道了。”他並不意外。
左丘森說:“她的歌聲很特別,令人很難忽略。
你老人家嚴重耳背,她明明在念經嘛! 孤獨晨的狗嘴裏,吐不出象牙,該重修“說話的藝術”
百裏奚帶笑的臉,有認真的表情。“她很勇敢,也很特別,不懼惡勢力。”
“重點在於後半段,她那一大串罵人的話,實在是不同凡響,大快人心。”上官熙壞壞的勾唇笑著說。
嚴格說來,在場人士除了鳳瑾,都好心情的在微笑,以便開始快樂的一天。
他們幾個,以前不知浪費過多少口水勸他改改不愛說話的老病,即使沒把鳳瑾淹死,也快讓自己渴死了。所以,他們說累了,索性不再理他。沒想到,竟有人敢當麵數落他,挑他的毛病,這無啻是替他們給鳳瑾一記當頭喝棒!這樣一來,他們焉有不樂的道理。
左丘森回到主題說:“第一次見到她,除了不愛說話外,並無其他特殊之處。”
“她不怕我們一起盯著她看的目光,儼然她像是見過不少大場麵。”
“而且有學問。平常老百姓少有讀書識字的,更甭說是女孩子了。”
“她彈得一手好琴,可見她家境富裕。”
“但沒聽說,有哪家名門富豪的姑娘失蹤。”
“她會爬樹,一般貴族千金,不會如此活潑。”
“孤獨姑娘也會!”左丘森快速的反駁。
他的話,著實令在場的人士吃驚……
任何人都知道,嶽國境內,一百零一個孤獨姑娘,也就是相府的掌上明珠——孤獨冷凝,更是鳳瑾未過門的妻子。還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左丘森自然遭到亂槍掃射了。
“好了!”上官熙出麵調停。
他好心地替左丘森補充缺頁,讓他死得瞑目。
“左丘森見過她,當時不知她的身份,看她爬樹,還善良的給予忠告,以免她嫁、不、出、去——”
沒人聽不清楚吧!他樂於重複。
孤獨晨立刻接手,“把她娶回家,就不用擔心了。”
他不會白白放過任何可以興風作浪的機會,並且給左丘森一個良心的建議。隻不過,這個良心不是他的。
瞧孤獨晨一臉壞樣,別替他捏把冷汗,那可是會白流的。敢狂妄胡言,也得有點本事。孤獨冷凝是他的親妹子不談,這對未婚夫妻,均無意結此婚約,因而一年拖過一年。大夥早已心知肚明,所以,任誰也不提此事。既然有人敢提,管他有心或無意,後果全該讓他負責,公平吧!
左丘森束手無策,隻能瞪視著“壞人得誌”。
百裏奚替他解困。“你們何不先相信她說的話。”他說出鳳瑾想要聽的話。他們盡得師傅真傳,青出於藍。
擅觀星象,論命理,天下無人能及。且他們自幼過著方外生活,看得廣,見得多,天下事沒有什麼不可能的,隻看你以什麼心態去接受。
他們了解鳳瑾心中早已有答案,不會受到影響。征求他們的意見,無非是想求顆定心丸,來更堅定自己的意念。人類的通病,遇到事情,即使是明知道的結果,還是希望由旁人再次肯定。
鳳瑾遲疑的是——對別人,那是神話傳奇,可以冷眼看待;但神話若發生在自己身上,難免要自我適應,說服自己去相信這個事實。
是真是假,很重要嗎?她就像一般正常女子,既不會變身,也不玩原形畢露。接受她的話,真有那麼困難嗎?不!不管事情真相如何?她是從什麼地方來?
她還是她,
他喜歡的是她的人,
他要的是她的心,其他的幹卿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