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黑夜褪去,太陽又從東邊慢慢升起,圖布爾一夜未眠,旁邊的盤子裏堆滿了煙灰,這會他嘴巴還在不停地吸著旱煙,眼神渾濁,胡須也比昨天長了許多,整個人看上去有點憔悴;
第十天了,跟阿敏約定的時間到了,不知道今天他們會不會有消息傳來,正想著,就聽到門外一陣喧嘩,“回來了,回來了”狗子的聲音從老遠就傳了過來,圖布爾快步走到門外,看到飛奔過來的狗子,停下來後,一邊弓著腰喘氣一邊努力敘述著事情
“叔,敏姨回來了,你快去祠堂看看吧,大家夥都去那裏了,她受了重傷”圖布爾還沒等狗子說完,撒腿就往祠堂跑,畢竟年級大了,跑起來有些吃力。還是後來狗子追上來扶著他跑才稍微快一點。
祠堂被村民圍的水泄不通,你一句他一句,鬧哄哄的。在圖布爾來之前村裏的大夫已經過來了,幫受傷的人處理傷口,包紮,拿脈寫單抓藥,到處都是藥童忙碌的身影。
狗子大喊一聲讓開,所有人都向後望去看到村長來了,自動閃到兩邊,圖布爾趕緊走進去,掃了一眼大家之後找到阿敏躺的地方。
祠堂很大,平時有專門的人打掃,所以比較幹淨,而且還有兩三間空的房間,地上鋪了好幾層厚厚的稻草,草上再鋪上被褥,這次大家都受傷了,需要集中診治,所以才會直接被大家送到祠堂。
圖布爾蹲在阿敏身邊,看著滿臉都是血跡的她,雖然身上傷口已經被大夫清洗處理過,但是還是能看到有血跡從臉上包著的紗裏麵滲出來。
阿敏咳嗽了幾聲,緩緩睜開了眼睛,看到圖布爾在身邊,抓緊他的手跟他說“村長,對不起,我沒有能夠把大家都帶回來,我有罪,他們為了救我,衝在最前麵,他們還那麼年輕,卻再也回不來了”說著眼淚跟斷了線的珠子一樣嘩嘩的往下麵流。
“這也不能怪你,你也受了重傷,你們這是遇到什麼事情了?怎麼會這樣?”圖布爾有點焦急的問道。
“我們根本就沒看到遇到的是什麼東西,本來我們進山跟著占卜的方位行進,之前三四天都沒出現什麼事情,到第五天下午快天黑的時候,我們經過一個已經無人住的村寨,看天快黑了,大家提議現先在那個破房子裏過一夜,第二天在趕路,天快黑,又在山裏,我怕晚上有野獸襲擊,就同意了大家的提議,在破屋裏麵先住下,住之前我們還特意分散去寨裏看了下,除了快倒塌的幾棟房子,其他什麼都沒找到,沒有人生活的痕跡,應該是很多年沒人住了,再後來我們生火,隨便做了點吃的,簡單的對付了幾口,就躺下來休息,我們二十人分成四個小隊,每隔一段時間換班值夜,這樣大家也能好好休息”
可能是一下子說的太多,阿敏有點喘不過氣來,緩了緩繼續說道“前半夜都好好的,但是後麵第三隊開始換班的時候發現第二隊少了一個人,一問,說隊裏的阿冰尿急,出去解手去了,這才想起來出去是有一會兒了,我們趕緊叫醒所有在睡覺的人,點燃火把,按照原來分的隊伍去找阿冰,我們約定好,如果有事就立馬拔腰間的信號彈,大家就馬上趕去彙合,咳咳”阿敏又難受的咳嗽了幾聲,旁邊的雲嬸趕緊遞了一碗水給她喝,潤下喉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