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世子被暴打消息一傳開,京城像是炸開了鍋,殷家在朝堂上也有幾個親信,就把這件事奏了上去,希望把藺笙抓起來交由刑部處理,殷親王更是恨不得將藺笙剝皮抽筋,據說殷貴妃也去皇上那裏鬧了幾場,說一定要藺笙付出應有的代價。
皇上被鬧得沒法子,就問藺相可有什麼辯解的。藺相隻是怪自己沒有管教好女兒,並告知殷親王會帶著小女登門致歉。可殷親王和解條件是要藺笙自斷一條胳膊……
皇上也鬧得頭疼,他想顧及藺相的顏麵,可殷家這邊又是一副不死不休的模樣。
無奈之下,隻能示意刑部先把人抓起來,好好問清楚緣由,再根據大乾律法來判決。
藺笙還在家吃瓜呢,突然闖進一群官差把自己烤起來帶走了。
這一下可不得了,京城老百姓本來聽聞殷世子被打,個個都大呼痛快,並歌頌藺笙是除惡霸的大英雄,這好不容易有個英雄站出來對抗惡勢力,卻落得個鋃鐺入獄的下場,而且對方還是當朝最有權勢宰相之女,都被殷家給整成這樣,那以後還能有誰能阻擋這個惡霸?
那些被殷世子欺負踐踏的老百姓全部擬好血書,跪在刑部大堂門前喊冤,官差趕走一批抓了一批。可緊接著又來一批,國子監的學生更是聯名請求不要懲罰藺笙。並上述殷世子平日裏種種惡行,言大乾國泰民安,四方來朝,絕不能讓這種人壞了我朝國運,千裏之堤毀於蟻穴等等……
後來清音閣掌櫃和店小二也將當日情況表明,並且明確言明當時是殷世子先動的手。
大乾皇帝驚呆了,雖然他知道殷世波是個不折不扣的混球,平時裏對他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沒想到殷世波所犯罪行,簡直罄竹難書,令人發指。
就激起民憤和影響國運這兩樣,殷世子狗命難保矣。
兩級反轉,事情鬧到這一步,殷親王是萬萬沒想到的,但為了保全兒子性命,不得不拉下老逼臉親自登門拜訪,說刑部已經將令千金放了出來,希望藺相高抬貴手放了小兒一馬。
藺相隻是淡淡道:“如今民怨載道不是我能平息。”
最後還是殷貴妃帶著兩名幼子跪在龍寢前,大乾皇帝的心有了一絲鬆動。
第二天上朝,大乾皇帝準備讓殷世波削去爵位,貶為庶民,刺字發配,可一向沉默寡言的諫議大夫黎敬卻突然上諫言殷親王縱子行凶,自己兒媳婦橫死荒野並非山賊所為,而是殷世波糟蹋自己兒媳婦後再殘忍殺之。這一切殷世波貼身護衛薛寒已經在刑部大牢全部招供。
這一下誰也救不了殷世波,連帶殷親王也被削去了親王爵位,殷家再無從前風光,人們看到殷府大門都是繞道而行,好像碰見什麼晦氣東西一般。
那日藺相下朝被人攔住了去路。定眼一看,原來是久不露麵的殷親王,現在不能叫殷親王了,現在叫殷大人。
“殷大人,有何貴幹?”
“藺相真是好手段,不動一兵一卒便顛覆整個殷府。”殷佐榮陰陽怪氣道。
“大人何出此言,殷家如今這般,完全是大人自食其果,與我何幹?”
殷佐榮狠狠盯著眼前這位宿敵,可對方一臉雲淡風輕,他氣的雙目發紅,突然怪笑起來:“嗬嗬……藺相你真的以為自己贏了嗎?藺老將軍和我的遭遇難道還沒讓你明白樹大招風道理?這一次是我殷府,那下一次又會輪到誰呢?”
“殷大人!”
藺相的聲音還是波瀾不驚,甚至還低了幾分。
可殷佐榮卻感到一股從未有過壓迫感,這種感覺讓他窒息,但他還是沒有退縮,強撐著與藺相對視。
藺相什麼也沒說,隻是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待藺相走遠後,殷佐榮才察覺自己裏衣全都汗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