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了兩套輕便的衣物並一些女子的用品,夏梵音在第二天一早的時候,走出法華派山門,沿著石階一路往下,她運起輕功,足尖點在樹梢上,感覺自己成了一隻山雀一樣,飛翔騰挪,自由自在。
“梵音!”
“了空,你怎麼這麼早就到了?”
夏梵音遠遠地便瞧見站在法華派和少林寺交叉路口的了空,他穿著白色僧袍,俊朗的眉眼下隱含溫柔笑意,一如初見之時,也如每一次相見之時。
“晨起山色甚好,寧靜悠遠,貧僧貪戀山林美景,便起得早了些。”
了空笑笑,從袖中掏出一個油紙包,遞到夏梵音麵前。
“我們坐下來,吃著早膳等了明師兄和青燈小師弟吧。”
“好。”
夏梵音坐在大石頭上,飄逸的裙擺安靜垂落下來,她吃著了空帶來的白麵饅頭,又將自己的果幹蜜餞分享給了空。
修長的手指撚了一顆梅幹,慢慢放入嘴中,刹時一股極為酸澀又帶著點鹹甜的味道在口中擴散,了空筆直的劍眉微挑,含笑將夏梵音的手推了回去。
“貧僧略嚐一嚐便夠了。”
“噗嗤~覺得很酸是吧?靜檀她們也覺得很酸,倒是挺合我口味的,酸酸甜甜。”
夏梵音自己也撚了一顆梅幹放入嘴中,眉眼舒展,神情愜意,顯然這種常人覺得太過酸澀的小零食對她來說剛剛好,她確實喜歡這種味道。
“確實很酸,不過偶爾嚐試一下也是一種新奇的體驗。”了空看著遠方日出山巒,嘴角微勾。
夏梵音背光而坐,發絲染上柔和的淺黃,她笑了笑,將小零嘴包好重新放回包裹中。
“梵音最近修煉時,有再遇到不甚了解的問題嗎?”
“有,我最近不是在練水上漂嘛,光腳的時候可以踩在水上,但是穿鞋之後,往往會下沉兩指,有時候整個腳踝都會掉下去,了空,你知道這該如何解決嗎?”
“貧僧想一想。”了空腦海裏忽然浮現夏梵音光腳在水麵上奔跑的情景,忍不住閉上眼睛,念一聲“阿彌陀佛”。
“我也問過掌門人了,但她的解釋我聽不太懂,有點雲裏霧裏的,嗯……我資質確實不太好……”
“梵音雖然武功資質不算曠世奇才,但也絕對不平庸,而且梵音在輕功上的天分拔群出萃,實在不必妄自菲薄。”
“噗嗤~你不要那麼認真,我隻是隨便說說,並沒有妄自菲薄。”夏梵音從大石頭上跳下,坐在了空旁邊,繼續請教一些武功上的問題。
隨著日頭上升到樹梢,了明帶著少林小弟子青燈終於來了。
了明是個目不能視的盲人,但心如明鏡,看不見對他的影響微乎其微。
青燈小和尚今年才十歲,矮矮小小的一個,穿著破爛袈裟,手拿竹杖和舊缽一隻,他修的是苦行,日常艱苦樸素,在苦難中修行,也在苦難中升華。
夏梵音感覺有點良心難安,尤其是到山下之後,她和了空了明吃著食肆中可口又份量充足的食物,而青燈小和尚卻就著冷水啃一個化緣而來的窩窩頭時,那種坐立不安的情緒更是達到了巔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