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目前的情況而言,陳肅對林如海是有幾分滿意的,當然這是站在一個陌生人的角度,哪怕她已經獲得了賈敏三輩子加起來的記憶,也很難把林如海看成能親近的人,畢竟是賈敏用過三次的丈夫了,她一個外來人口能對林如海不抵觸,完全就是看在林如海那格外俊美的外貌上了。

非要形容一下的話,這種感覺就跟雲追星差不多。

我可以在線上時刻關注我愛豆的一切動向,甚至做舔狗,可這事兒要放到線下,那我就要掂量掂量了。

眼下的林如海對陳肅來說,是賈敏的丈夫,是林妹妹的親爹,說白了就是一個紙片人,哪怕她知道他有血有肉,還相貌俊美風姿卓絕。

第二天陳肅起了個大早,隻可惜不管是周媽媽也好,素英和蘇影也好,除了吃飯就不許她下床,就連安胎藥都是端到床邊來,也虧得錢大夫來得快,他老人家給陳肅把脈之後,雖然暗自驚訝陳肅好得太快了,但也聽說人家後頭又請了太醫的,所以便把這功勞全部放在了太醫身上。

“太太年輕好得快,這鬱結於心的毛病也好了,飲食也好了,肚子裏的孩子自然會更好。”

“安胎藥繼續吃三天吧,過後若是沒有不舒服的地方,太太不想吃也行。”

陳肅趕緊繼續為自己謀好處:“多謝錢大夫了,隻是我眼下還要繼續整日臥床嗎?不是我不顧這孩子,實在是家裏如今正忙著,我總不放心。”

錢大夫聞弦歌而知雅意,轉頭對周媽媽和兩個丫頭道:“孩子滿三個月裏,太太能不勞心勞力是最好,隻是眼下林家情況特殊,若是一味叫太太什麼都不管,隻會讓太太更加懸心……”

周媽媽一聽就明白了,趕緊保證道:“也是這個理兒,大夫隻管放心,我們肯定不會拘著太太的。”

陳肅也跟著保證道:“當然,我也知道如今不好給大家添亂,我隻是擔心老爺的一應飲食罷了。”

錢大夫就更加沒什麼好說的了,要說這林家他從前沒怎麼來過,但也知道林家五代列侯、四代單傳的名聲,今兒若不是這家的太太有孕,恐怕他這擅長婦科的大夫還進不得林家的大門呢。

而且,對林家太太這樣配合的病人,他作為大夫多少是有點好感的,畢竟見多了富貴人家的後宅,這位林太太還真有點自成其中一股清流的意思。

於是臨走的時候,錢大夫就跟周媽媽說了些自家未告訴過他人的養身法子:“眼下林老爺和林太太都需要進補養身,林太太這邊倒還好,她懷著身孕呢,就算在孝期,也沒人苛責她一定吃素。”

“可林老爺那邊就不一樣了,我也不好去給林老爺把脈,但看他的麵色卻是身體有些虧損了,若是不及時補回來,將來恐怕要多費心了。”

周媽媽趕緊問計:“您老人家若是有什麼建議給咱們老爺和太太的,還請不吝賜教,咱們家不缺黃白之物,幾代人下來也存了不少好藥。”

錢大夫眼饞林家的藥房,所以趕緊說道:“既然林老爺那邊不好把脈開藥,你們就去外頭尋幾隻正在帶崽的母羊來,日常給林老爺和林太太多喝幾盞羊乳,那東西看著是賤物,其實性溫平,壯筋骨,男女老幼都能用!”

周媽媽轉頭便給錢大夫封了一個大大的紅封,裏頭可是一張五十兩的銀票呢,可把錢大夫給喜得,若不是還記著林家正在操辦老夫人的喪儀,高低得哼兩句戲詞兒。

周媽媽回到陳肅身邊就直接把剛剛跟錢大夫所說的話一五一十都交代了,更交代了自己把二十兩的紅封給換成了五十兩的事情。

陳肅大喜,她正好也想起了羊奶的事情,正想找個機會說出來,沒想到這個由頭這麼快就來了,還不用她再找借口。

“素英,快去給媽媽拿五十兩銀錠子來!”

“媽媽做事仔細,我可不能叫媽媽吃了虧。”

素英笑著應了一聲,轉身就去翻梳妝台,一點也不管周媽媽如何謙虛,直接拿了五個銀錠子裝了塞給了周媽媽。

等周媽媽推辭的時候,素英還說:“媽媽疼愛太太,太太才越發不能叫媽媽吃虧呢。這羊乳既然這樣好,還不是要靠媽媽來操持,太太願意成全媽媽一片慈心,所以才沒有那什麼賞賜來,等老爺那邊察覺出羊乳的好處了,可少不了媽媽的好。”

這素英和蘇影一起管著賈敏的私房、嫁妝和正院裏的大小事務,而周媽媽作為賈敏的奶嬤嬤,已經做了多年的內宅大管家。

周媽媽是真的疼愛自小奶大的賈敏,不然也不會拋下親女兒直接過來給賈敏做陪嫁了。當然,在陳肅看來,這跟周媽媽除了她不能陪在自家女兒身邊,其他諸如婚嫁事宜都十分順暢,而賈敏這邊出嫁五六年了才有孕信,所以更加叫人操心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