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如海上了另一艘船之後並沒有覺得安心,誰知道這會不會是另一個陷阱呢?
而果然,那位未露麵的主人家在提供了熱水和幹衣服之後,順便也提供了一個光著身子的貌美姑娘。
饒是沒打算在這條陌生的船上沐浴,可不等林如海擦幹身上的水汽,他便覺得腦子開始變得有些昏沉,雖然立馬意識到了這屋子裏有什麼不對,但在呼叫過兩個小廝之後,他已經直接昏倒在地。
這兩個小廝可是被陳肅專門培訓過的,進門立馬意識到了屋裏的香味不對,一個去查看林如海的情況,一個趕緊去熄滅香爐順便又把窗戶全部打開。
扶著林如海的那個小廝稍微頓了頓,並沒有把人往床上扶,而是把林如海隨意一裹,讓他靠坐在床邊的椅子上,好讓江風帶來的新鮮空氣稀釋他呼吸入體的迷藥,讓他早點清醒。
做完這一切的兩人又趕緊把門也打開,順便仔細檢查這屋裏的一切,然後才發現在層層紗簾裏麵,床上的被子竟然有些隆起,顯然裏麵搞不好藏了一個姑娘!
兩個小廝悲憤地對視一眼,都明白他們這是剛出虎穴又入狼窩,但這種情況下最好的辦法就是直接揭穿裏麵那個人,或許還有一條生路,他們也越發慶幸剛剛沒有將林如海給扶到床上去休息,而是選擇了窗邊這個更加合適的位置。
鶴生,就是扶著林如海往窗邊去的那個小廝,看了看自己的兄弟鬆年一眼,兩人多年培養起來的默契在這一刻依舊存在。鶴生直接停在了床邊,待看到鬆年給林如海整理好了衣裳又走到門口正中站好,這才伸手拉開兩層紗簾看向躺在床上一直沒有動彈的人。
見有人過來查看,一直藏在床上的人也不遮掩了,直接將被子拉到脖子以下,讓鶴生看清楚自己的臉,這才楚楚可憐地哀求道:“小哥且住,奴家原本也是好人家的女孩兒,卻不想有朝一日叫那些富貴人家的公子哥兒看上,讓奴家家裏生了禍端,這才不得已委身在此……”
鶴生這兩年跟著林如海外出參加宴會,也見識過不少漂亮姑娘了,眼下雖然目光閃爍,但其實心裏隻覺得這姑娘也就那樣兒,且故事都是大同小異的,沒甚新意。
雖然這麼想,鶴生可沒有放鬆警惕。
那姑娘將鶴生頗有郎心似鐵的意味,趕緊繼續說道:“奴家不知道小哥是哪家大人的貼身隨從,可我被安排在這裏,本就是因為被家中公子厭棄,拿來做了討好旁人的玩物。小哥若是對奴家不放心,便趕緊帶著你家大人離去吧。”
鶴生突然咧嘴一笑,“那就委屈姑娘了。”
說著,鶴生突然出手,一根銀針往這位不知道叫什麼但經曆淒慘的姑娘頸側一刺,這位姑娘便翻著白眼昏了過去。
好在這船確實是在往岸邊靠過去,不然鶴生跟鬆年兩個少不得要再帶林如海跳一次船了。
林如海也很快就清醒了過來,鶴生跟鬆年趕緊湊上去查看他的狀況,可林如海此時隻覺得渾身無端升起一股熱流,還往小腹下麵彙聚,眼看著就在兩個小廝跟前出了個大醜。
都是男人,有些事情就算兩個小廝還未經曆過,但也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林如海當機立斷準備一直裝暈,小聲吩咐兩個小廝道:“今日之事絕不能任由旁人言語,我跳船之事看見的人不少,上了碼頭你們便宣揚老爺我被同年硬塞美人,卻因為過於懼內,所以慌忙之下竟然跳了船!”
鶴生跟鬆年兩個連連應是,齊齊在心裏佩服他們老爺竟然對自己如此之狠,但也明白倉促之下,這已經是最好的解決問題的法子了。
船靠岸,這主家也露了麵,鶴生認得來人是一位來自蜀中的鹽商之子,他們沒別的特征,就是說話的口音讓人印象深刻。
鶴生跟鬆年都是機靈之人,要不然也不會被林如海帶出來交際,所以隻等這鹽商之子隨口寒暄了一句,他們便一五一十將剛剛林如海交代的事情全部說了出來。
這小碼頭雖然不大,但往來的人員可不少,且除了做工的,大多都是富貴人家出身,於是林如海這懼內的名聲很快就從權貴群裏向民間擴散出去,他今日失儀跳船的事兒也被人當做是一樁趣事傳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