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幾次搬家陳肅都沒有什麼疏漏,所以她多少有些驕傲了,卻不想有時候那些暗地裏的有心人,早已收拾妥當,就為了等待一個她稍稍有些疏忽的時候。
這羊毛的衣褲正好適合大冬天的禦寒,又因為一套衣褲的成本平均一下也不超過二百文銅錢,所以這種從來沒見過的、樣子有些奇怪的、但是禦寒效果極好的羊毛衣褲很快就在北方各個地方流行起來。
那些織毛衣的工人們恨不得爹媽給自己多生幾雙手,有的熟手甚至兩天便能織成一套衣褲,這一下子就能拿一百文的工錢,平均下來五十文一天的工作,還都是在家裏烤著火盆做活兒,居然沒有一個人覺得工錢低了。
最讓陳肅感到驚訝的是,這做活兒的人幾乎男女參半,女人們固然通常比男人們更加心靈手巧,但男人真學會了織毛衣,這速度也不慢女人多少,尤其是這新興的活計一開始並不區分男女,所以這樣的傳統就完全保留了下來。
橫豎大冬天的男女都十分清閑。
林家新搬來長安,林如海手裏又管著這樣大的生意,所以這拜帖幾乎每天都要清理一籮筐出去,等陳肅這邊稍微安頓好,林如海終於能回家休息一下的時候,林府內部突然鬧出了一件醜事。
那位譙三娘在成都府的時候一直非常安分,所以陳肅漸漸的就不再管她如何了,橫豎把人牽絆在繡房裏不讓她出門亂晃悠就行。
然後林府搬家去長安的時候,陳肅趁機歸還了她的身契,還給了五十兩銀子的遣散費,京城一家五口一年的花銷也才二十兩呢,她一個人拿了五十兩銀子還能給自己買一個小院兒,剩下的錢還能供她大半年的開銷。
這樣一來,陳肅自認已經做得不錯了,完全沒什麼虧待譙三娘的地方。
而譙三娘當時的確安安分分地拿回了身契也接了那五十兩銀子,可沒想到她早就跟林府的一個小管事搭上了,她雖然出了府,可因著那小管事的關係,竟然一路悄悄咪咪地跟著到了長安!
若她真的跟那小管事結成了姻緣也就罷了,可關鍵那譙三娘隻當那小管事是跳板,竟然在除夕前三日裏摸到了林如海的院子,直接對林如海下藥,差點成了好事!
那天林如海回家很晚了,所以直接睡在了前頭的院子,並沒有驚動後院的人。
而譙三娘已經提前十來天被那小管事藏在了自己屋裏,等譙三娘稍稍摸透了這前院的大致布局,時間已經過了七八天,期間林如海要麼沒回府,要麼就是宿在正院,她還以為自己最終隻能被那小管事暗中養在房裏呢,結果隻多等了四五天,她就迎來了林如海單獨宿在前院的機會。
一開始譙三娘往林如海的院子裏藏的時候的確遇上了不少困難,但也不知道她是否真的有那個運氣,一連幾天都沒有被往來巡邏的人給發現,甚至後麵她幹脆住進了林如海所在的前院的院子。
陳肅可不知道安頓下來快一個月的時間了,這守衛上麵的漏洞還沒有補上,不過這或許跟著西北的高牆有關。
為了防止風沙,長安城的房屋幾乎都是高牆小窗,就連院子中間的空地都不大,府邸內部雖然植樹,但大多都是用比較矮小的灌木而非喬木,哪怕有柿子樹點綴,也不過是用在花園子裏,總之,不會有什麼給翻牆的人提供便利的可能。
林如海稍稍擦洗過一身的塵土就上床休息了,結果迷迷糊糊之間又感覺小腹之下有股熱流在彙聚,頓時喚醒了他在揚州那一次被算計的記憶。
隻是不等他起身找張老看看,一個帶著些許馨香的身影就直接俯身上來,他趕緊把人推倒在地,揚聲叫正在守門的鬆年進來。
門外的鬆年也是一個激靈,直接推門而入,借著月光看見林如海一身雪白的寢衣坐在床上,而床下有一團漆黑的身影似乎想要站起來。
鬆年幾步來到床邊,一把抓起那地上的人影,這個時候林如海已經點亮了蠟燭,兩人才發現來人竟然是一個隻穿著中衣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