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如海回到京城任職,賈赦也隻比林如海晚了半年的時間調回京城,羊毛生意便徹底跟榮寧二府和林家無關,大部分的利潤歸了內府和戶部,期間發生了一起較為嚴重的貪腐事件,原本跟江南的貪腐事件比起來不算什麼,可誰讓那不長眼的竟然直接動了皇帝的內庫和朝廷的錢袋子呢,所以朝廷上下要求嚴懲不貸,但凡伸手拿了錢的,不拘多寡都被抹了下去,罪魁禍首直接被朝斬,家人也被流放,其餘人等最輕的也被抄家同時貶為庶人。

又是一年春闈的日子,十九郎已經及冠,林如海給他取字若拙,並不希望他有多聰明多受上頭重視,但又覺得十九郎這樣的人品和才華根本藏不住,真是有點辛鐵柱他爹希望“無災無病到公卿”差不多的意思。

此前,十九郎已經在他大舅媽的牽線搭橋下初步跟張家的小輩接觸過,隻可惜他本人對張家那位小姑娘不來電,所以那次的相看沒成功,這婚事就暫時耽誤了下來,連史氏和賈代善都時時詢問催促,生怕陳肅和林如海這兩個甩手掌櫃耽誤他們大外孫的姻緣。

等幾個孩子都進了考場,張氏一把拉住陳肅直接上了自己的馬車,“妹妹快跟我回去,今兒你說什麼也要在老太太跟前好生交代交代!”

交代個啥呀,這孩子才剛剛進去考場呢。

陳肅一邊吐槽一邊不忘問張氏道:“嫂子這是連大孫子都不稀罕了?林家本來就有晚婚的傳統,十九郎稍微比他爹晚個一兩年的也不算什麼,橫豎他們娶妻是要過自己的日子,我這個做娘的也不過是幫著操持操持婚事罷了。”

張氏無語,對這個小姑子可真是不知道該說點什麼好了,隻是有點可憐她那大外甥。

陳肅也不是真的什麼都沒管,她不是一開始就問好了十九郎喜歡的女孩子類型嘛,這會兒倒是正好拿來堵史氏和張氏的嘴。

“我已經問好了,十九郎就喜歡長得好看的,性情大方又聰慧的女孩子,等十九郎考取了功名,我隻管照著這個模子在京城裏挑就是了。”

史氏無奈,史家並沒有適齡的女孩兒,就是有那門第也不合適,畢竟林如海已經是二品大員,將來隻等內閣騰出一個名額來就直接入閣了,這樣的大好前途下,就算十九郎要低娶,也不可能真的低到哪裏去。

張氏也無奈,張家唯一適齡的小輩已經被婉拒了。

王氏隻在腦子裏飛快地略過跟自己關係較好的人家,發現大多都是四五品的官員,也沒好意思提。至於王家她就更加不好考慮了,林如海能娶了榮國府的千金,可不代表林如海的兒子能繼續找一個武將出身的媳婦,可王家依舊走的是武將的路子。

賈瑚娶的是寧國府許夫人娘家的侄女兒,他嶽父至今隻是個正四品,但他兩個大舅哥都十分出息,都是有能力的,且人品又不差,所以張氏願意跟這樣的人家結親。

至於賈珠,賈政為他相看了國子監祭酒家的女孩兒,也是四品官出身,但也十分清貴。隻是這個女孩兒卻不叫李紈,李紈的父親乃是前一任國子監祭酒,如今已經調出京城任職,兩家並沒有什麼交集。

至於賈璉,他自小被父母和祖父母寵愛慣了,腦子靈活但讀書一般,所以家裏給他的安排是走賈政的路子,中了舉人就謀劃官職,以後能升到哪裏都憑他自己的能力,家裏隻在他需要托一把的時候出手。

陳肅想到了元春,趕緊問道:“那元春的夫婿可相看好了?雖然我從不覺得女孩兒比男孩兒差什麼,可世情就是如此,十九郎能等到二十好幾才成婚,元春那樣的姑娘家卻不好拖久了。”

聞言,史氏、張氏和王氏婆媳三人都十分憂愁。

史氏道:“咱們家不好一下子就跟勳貴們切開,所以已經決定讓璉兒娶一個勳貴出身的姑娘,元春的夫婿便最好選擇文官清流出身了。”

張氏順口接話:“可咱們家畢竟才轉文不久,在清流中沒什麼底蘊,這好的夫婿向來比好媳婦更加搶手,咱們就慢了一步,放眼京城,能看得上的人家都沒有適齡的孩子了。”

王氏憂心忡忡地看向陳肅,“妹妹這邊可有什麼好人家?咱們家裏可是連敬大嫂子和珍兒媳婦都忙活了許久,可惜就是沒個好結果。”

陳肅也早就關注這個問題了,元春已經兩三年不輕易出門了,就怕哪位皇子突然想起她來,壞了她的姻緣,可如今當今的身體據說越來越差,已經不太能彈壓底下的皇子們了,所以他們的動作越發放肆,若不是賈代善健在,說不定元春早兩年就被設計進了哪家皇子的後院了。

陳肅想了想道:“我這邊能想到的就是揚州麓山書院山長家那兩個尚未婚配的兒子了,他們跟十九郎一直有書信往來,且這一次也正好參加春闈,就是不知道人家有沒有提前相看好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