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家的事情嚴格來說跟陳肅關係不大,隻是史湘雲小小年紀就自壞前程,尤其史氏已經去世的情況下,榮國府是不可能為了她一個小女孩兒跟史鼎史鼐兄弟倆對上的,大不了將來史湘雲遠嫁,何況她還有生父生母留下來的私產和嫁妝,將來的日子不一定會差。
隻是,陳肅可沒想到史湘雲竟然被身邊的嬤嬤攛掇著,想要跟二十郎結親!
史鼎的妻子對府中管控十分嚴格,尤其在史湘雲出了亂話說壞了她自己的名聲之事之後,更是對史湘雲的院子管得嚴苛,所以才會在那嬤嬤頭一次說起將來找機會跟二十郎結親之後大發雷霆。
“……她也不看看她自己是個什麼樣子!林家可不是隨便的清流文官,人家祖上不管在前朝還是本朝都是有爵位的,隻是到了林大人這一代爵位承襲完了而已!”
“雲丫頭若是正經的侯府嫡長女,又有父母自小細心教養,說不得看在兩家有些姻親關係的份上,還真能跟二十郎結成婚姻。”
“可如今的現實是,她不過一個父母雙亡的孤女!旁人沒有說她刑克六親已經是表妹教養好,又看在親戚的份上,可這不是她得寸進尺、癡心妄想的借口!”
保齡侯夫人真是要恨死史湘雲了,她自己行事不端害了自己的風評也就罷了,偏生她堂姐妹不少,尤其是府上的嫡長女,已經開始說親了,這事兒一出,姐妹幾個的婚事都要受影響了。
保齡侯夫人咬咬牙,真是恨不得將史湘雲塞進家廟去。
保齡侯史鼎也知道厲害,但完全把責任推到一個小女孩兒身上他一個大男人還有些不好意思,所以嘴一瓢,竟然開始說起妻子來了:“平日裏我看咱們自家幾個姑娘也沒做過針線啊,怎麼偏生就讓雲丫頭做了?”
保齡侯夫人瞬間就炸了,直接站起來指著史鼎的鼻子就開始罵:“好一個保齡侯啊!”
“你怕是忘了從前我們隻是個侯府二房的日子了!”
“可憐我的湘君啊,她從前隻是個二房嫡長女,自小連嬤嬤都請不上,隻能跟著我學些規矩禮儀的,後來倒是輪到你繼承侯爵的爵位了,她的身份也太高了,再請嬤嬤來教養,本就晚了!”
“保齡侯還真是健忘得很呢,湘君等幾個丫頭,哪個不是自小讀書識字女紅規矩的樣樣學了的?這些年還少了你的荷包扇套?怎麼到了她史湘雲這裏就受不得勞累了?!”
“你也不看看史湘雲跟家裏幾個姑娘差了多少歲數!”
史鼎聽完也心虛得很,他一個大男人,確實容易在這些內宅事務上產生忽視之心,見妻子生的生氣了便趕緊求饒:“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夫人莫要氣壞了身子,家裏幾個孩子的婚事還要夫人操持呢。”
“這樣吧,雲丫頭這段時間就不要出去了,讓她在家裏好生學學規矩,最少讓她不要亂說話,知道知道好歹。”
“咱們湘君那裏還請夫人多多寬慰,我出去打聽打聽宗室裏哪家人好的,趕緊把湘君的婚事給定下來,這樣就不受影響了。”
史鼎明確表示要給史湘雲一個教訓,保齡侯夫人心下的確滿意了幾分,可若說到給自家嫡長女在宗室裏尋摸婚事,她就不太看好了。
“要我說啊,不如看看榮國府大表哥家的璉兒,我先前好似聽說璉兒的媳婦要在勳貴故舊中間尋摸,咱們家湘君可不正好合適麼?”
保齡侯夫人是真的十分看好榮國府,賈赦小時候宮裏太上皇就給起了“恩侯”做字,明顯是告訴榮國府隻要不做出什麼過不去的事兒,賈赦一個侯爵就穩了。
可沒想到賈赦還有自己奮鬥出來的那一天,沾著林家的光,不光給太上皇做內府總管,就連丁憂過後新帝也依舊任命他為內府大總管,甚至連榮國府的爵位都並未降等,賈赦成了新一代的榮國公!
他們保齡侯府是侯府不假,可一直走的從軍的路子,跟榮國府已經徹底轉文的路子可不一樣,若不是兩家還有姻親關係,說不定根本沒有機會結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