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房裏發生的事情前頭當然不可能一點風聲沒聽說,雍郡王很是厭煩隔壁的廉郡王夫妻,原本那年羹堯剛被分到他手下,他還在想到底要不要收了年羹堯呢,下一刻康熙帝便把年羹堯唯一的妹妹隻給了廉郡王做側福晉,這下子,讓年羹堯的態度更加曖昧了。

若不是陳肅身後的榮國府在軍中依舊有些影響力,且賈家在江南也占據了一席之地,他手裏怕是一個有用的人也沒有了,當真隻能指望已經指望不上的烏拉那拉氏和烏雅氏了。

廉郡王端起酒杯帶著老九老十假惺惺地過來賠罪,可話裏話外卻在表明陳肅還不是正經的嫂子呢,就端起嫂子的架勢管教下麵的弟妹了,引得老九和老十這兩個小時候被雍郡王教訓的小兄弟倆,更是對雍郡王以及才進門的陳肅越發沒什麼好印象了。

太子聽了廉郡王的話,直接不給麵子地噗嗤一聲笑出來,“八弟要不要聽聽自己說了什麼?賈佳氏是給四弟做繼室的,年紀本就小,況且太子妃還在跟前呢,她還敢越過太子妃充什麼嫂子?”

“你們夫妻倆可真是在自己家裏管著老九老十跋扈慣了,還想管到孤這太子頭上不成?!”

廉郡王聽到這樣的誅心之言也不慌不忙地擺出一副“我委屈,但我大度”的模樣,“太子爺畢竟是太子爺,誰能管到太子爺頭上呢。”

若是換了以前,太子肯定會被廉郡王這樣的情態氣得直接拿鞭子抽人,但從前廉郡王可不管這樣直接對上太子,太子更是不把廉郡王一個辛者庫奴婢所生的皇子看在眼裏。

此刻,太子可真是充分感受到了廉郡王的惡心之處,但礙於這是雍郡王的喜宴,隻是揚了揚腰間的鞭子以示警告,並未再有其他過激的動作,讓期待太子發火失態的廉郡王失望不已。

隻是他也不可能繼續用言語來刺激太子,畢竟若是他主動這麼做,事情的性質可就不一樣了,他還沒那麼大膽子跟康熙帝對上。

見廉郡王這樣就認了慫,雍郡王、恒郡王對他就更加看不上了,也就下麵幾個年輕皇子被他那副對誰都親近和藹的模樣給蒙騙了。

很快,蘇培盛便架著裝醉的雍郡王來到了新房。

此時陳肅已經吃過了東西,重新收拾好了蓋頭,安靜地坐在喜床上等候雍郡王回來。

雍郡王不是第一次成親的毛頭小子了,上一次迎娶的新娘是他情之所鍾愛之所至,更帶給了他所需要的人脈和助益,隻是天不假年,他們夫妻沒能白頭偕老,甚至連她的位子也被眼前這位取代了。

新房裏龍鳳花燭華麗又漂亮,陳肅也不是第一次看了,對於雍郡王更是一點看法也沒有,正想著要不要裝出個羞澀的模樣來,眼前便突然一亮,她有些不適應地轉過臉低下頭,也就沒看到雍郡王眼中的驚豔。

喜娘又招呼丫鬟端過兩杯合巹酒,口中說著吉祥話順便將陳肅和雍郡王的衣擺結在一起打了個同心結,陳肅將自己的臉憋紅,低眉順眼地舉起紅色酒杯與雍郡王一起喝下合巹酒,又聽了喜娘和屋裏的丫鬟們好大一通吉祥話。

然而結了同心結的衣裳還不是要脫下來,陳肅實在是裝不出更加羞澀的模樣了,隻好轉過身去招呼詩情來伺候她脫去喜服,到隔壁去沐浴。

至於雍郡王,陳肅覺得他作為王府的主人,應該能自己找到人伺候的。

詩情和畫意擁著陳肅過去洗漱,這邊被冷落的雍郡王隻能隱忍不發,到底他知道陳肅在家的時候父母兄弟以及兩個嫂子都要捧著她,伺候人的事兒怕是從來沒想過呢。

蘇培盛一邊伺候著雍郡王洗漱,一邊在心裏暗自咋舌,他還真是頭一次見到王妃這樣的新婦呢,別看她裝著一副羞澀的模樣,其實好像對他們王爺不太上心啊,也不知道他們王爺看出來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