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肅這話其實真要論起來真的有點牽強了,或許在一廢太子以前,德妃這樣隻給雍郡王府上塞包衣或者漢軍旗出身的宮女,是明目張膽的偏心十四阿哥或者先福晉和側福晉姐妹的行為。
但在如今,德妃隻給雍郡王府賜下漢軍旗或者包衣宮女,的確有為雍郡王考慮的意思,雖然對比十四阿哥府上肯定沒法兒比,可誰讓十四阿哥做了一段時間的幼子,而雍郡王是排行靠前且早就成年的皇子呢?
若是德妃突然給雍郡王賜下幾個滿洲出身的格格,雍郡王自己怕還不敢收呢。
但有時候事情就是那麼奇怪,陳肅顛倒黑白內涵了德妃一通,雍郡王本人越發肯定德妃就是偏心,甚至就連長期受益人側福晉都難免想著德妃怕是打著為她好的旗號,光明正大地行偏心之舉,讓她在雍郡王心裏的形象越發敗壞。
月底,陳肅便迎來了產期。
一早起床的時候陳肅就覺得肚子抽痛了兩下,腿間還有一點濕熱的感覺,她趕緊招呼詩情和畫意扶她起身,“快去再次檢查產房和接生姥姥,我怕是要生了!”
詩情和畫意一開始的確慌亂了一會兒,陳肅走到桌前趕緊喝下了一碗燕窩粥,就扶著大肚子往院子裏走去,產道還未開,她最好先動一動。
賈母聽到詩情和畫意的招呼趕緊過來接過了檢查產房等事宜,看著陳肅鎮定地在院子裏轉圈,她也鎮定了下來,有條不紊地吩咐人準備熱水剪刀啊什麼。
而這一院子的人連請府醫和太醫都想到了,就是忘了通知雍郡王和府上其他女人。
等接生姥姥們都重新換過了衣裳又重新梳理了頭發,連指甲縫兒都讓人仔細清洗過後,這才來到產房裏,而陳肅已經疼得厲害,再也走不動了,正讓人在後腰後背墊了高高的軟墊,半躺在床上。
接生姥姥進門就趕緊給陳肅蓋上一層薄被,然後在被子的遮掩下退去陳肅的褲子,仔細檢查羊水和產道的情況,卻不想直接就看到了孩子的頭。
雖然驚訝陳肅這個頭一胎生得如此順暢和快速,但進了產房的接生姥姥們又不是被誰收買了要搞事的人,紛紛一臉驚喜地開始動作,才教了陳肅調整完呼吸,這一盞茶的功夫就讓陳肅順利生下了雍郡王府的四阿哥!
這位四阿哥是個有脾氣的,頭一聲啼哭聲簡直要震碎雲霄,陳肅都忍不住皺著眉頭稍微往遠離這孩子的方向讓了讓,看得兩個正在為她清理身體的接生姥姥暗自好笑。
兩位姥姥喜氣洋洋地奉承道:“王妃好福氣,這頭一胎養得十分好,生得也十分順利,小阿哥更是個健康的!”
陳肅可還惦記著生產時候的陣痛呢,但孩子健康她也有幾分高興,蒼白著臉微笑著吩咐詩情道:“給四位姥姥每人封二百兩的紅封,也讓姥姥們沾沾喜氣。”
詩情脆生生一口應下,還對跪地磕頭的姥姥們笑道:“這紅封是王妃給的,姥姥們可別忘了去王爺跟前再拿一份!”
“哎呀不敢不敢……”
“可不好意思再拿……”
兩位姥姥紛紛推辭,陳肅也跟著說道:“兩位姥姥自己不敢不好意思拿也就罷了,可別耽誤了外頭抱著小阿哥的兩位姥姥呀。”
於是兩位姥姥這才誠惶誠恐又十分高興地接下了陳肅的話,等畫意再進來,果然一人給了一個薄薄的紅封,兩位姥姥背著人悄悄打開一看,果真裝著一張二百兩的銀票!
陳肅一出手就是每人二百兩,雍郡王知道產房裏的玩笑話以後也給四位接生姥姥一人封了二百兩的紅封,又給府上其他院子裏的人加了兩個月的月錢,正院裏的賞賜翻倍,從公中出。
收到消息的後院女人們可真酸極了,側福晉扯爛了帕子,意興闌珊地問剪秋道:“剪秋,你說這世上真有那樣什麼好處都收攏在一身的人嗎?”
“我又是做了什麼孽,上天要讓我出生就是庶女,家裏還要有一個處處踩著我的嫡姐和處處看我不順眼的嫡母?!”
“我好不容易逃離烏拉那拉府上,才享受了幾天王爺的疼寵啊,我那嫡姐就出來壞事了!”
“如今這個賈佳氏,一介包衣抬旗的女人,竟然也能順利生下嫡子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