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後,十四阿哥率先嘴賤地嘲諷雍親王道:“四哥可真是個大忙人啊,若今兒不是我突然上門,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見著四哥金麵呢!”
十三阿哥還在呢,雍親王對這個自小驕橫又自大的親弟弟可沒什麼兄弟情,就算有,那也是做給外人看的,再不然就是被“孝道”二字給逼出來的。
眼見著雍親王臉色不好了,十三阿哥趕緊打圓場:“十四弟你又不是沒看見,四哥如今被皇阿瑪使喚地團團轉,你從前還說我才是四哥的親兄弟呢,你看我最近兩個月可有跟四哥見麵的時候?”
是啊,有的人忙得腳不沾地,可他果真就是無所事事!
十四阿哥撇撇嘴,嘴上依舊不服輸:“都是皇阿瑪的兒子,好像就他一個人能耐似的!”
十三阿哥心說眼下還真隻有他四哥是個做事的人,不然他們老爺子也不能逮著他四哥一個人使喚。
但嘴上可不能這樣說,十三阿哥繼續打圓場:“皇阿瑪的心意豈是我們能隨意揣摩的?上一個這樣做的人是大哥,他還想幫著皇阿瑪殺了二哥呢,你看他如今什麼樣兒?”
說實在的,十三阿哥對他們那位大哥還真沒什麼惡感,畢竟人家的爵位也是從戰場上真刀真槍地廝殺出來的,隻是不幸跟太子對上,搞得他們老爺子下不來台,又汙蔑他們老爺子要殺子,這才被圈禁了這麼多年。
至於老三,娘咧,他一個大男人居然搞巫蠱之術!
雍親王已經沒興趣跟這個不著調的弟弟虛耗下去了,直接開口問道:“年前娘娘就找你四嫂詢問過,那時候你四嫂建議娘娘先問問看你的誌向,如今你隻管直說你到底想要什麼。”
十四阿哥當然會看人臉色,明白雍親王已經十分不耐煩了,本想摔杯子直接走人,可他又十分清楚地知道,若說還有人能給他指明前途,也就隻有眼前的這個便宜兄弟了。
十四阿哥梗著脖子開口道:“我想去西北領兵。”
雍親王一口答應:“好,我會去跟皇阿瑪提一提,你回去告訴娘娘一聲別總是滋擾我府上的女眷就行。”
德妃這個人到底有多難纏有多不要臉,雍親王知道得一清二楚,就算從前他還滿心期望德妃的母愛,可自從見識過了榮國府賈母如何對兩個兒子恨鐵不成鋼,他就好像自己也被那樣對待了一般,如今想到德妃,隻會記得他小時候藏在衣櫃裏看到的她跟隆科多深情相擁的那一幕。
甚至,他其實已經開始懷疑起十四阿哥的血統來,還暗中試探過隆科多幾次,隻是隆科多對十四阿哥並沒有什麼特殊的地方,他便按捺住了那些小心思。
隻是曾經的懷疑,到底還是在他心裏留下了痕跡。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十四阿哥自然不願意繼續委屈求全,冷哼一聲站起來指著雍親王鼻子罵道:“什麼娘娘不娘娘的,那是你親額娘!”
“就算佟佳氏教養了你一場又如何?你終究隻是個包衣奴才所生的兒子,不是人家佟佳氏的阿哥!”
雍親王直接被氣笑了,擺手讓正抱住十四阿哥想要將他往外拖的十三阿哥鬆開手,說道:“本王自然知道自己是烏雅氏所出,別忘了你我一母同胞,你剛剛嘴上罵過的包衣奴才所生的兒子也正好是你。”
“還有,別一口一個佟佳氏,皇額娘生前便已經是皇後了,便是太子見了也要叫一聲皇額娘,你一個‘包衣奴才所生的兒子’,也必須叫一聲皇額娘,否則就是不知禮數,乃是大不孝,也不知道娘娘到底還有沒有那個臉麵為你求情。”
十四阿哥直接往雍親王的方向衝過去,十三阿哥眼疾手快將人抱住,十四阿哥一邊掙紮一邊痛罵雍親王是白眼兒狼,搞得十三阿哥一腔怒火都漸漸上來了。
說真的,哪怕十三阿哥的親額娘常年屈居永和宮德妃之下,死後才追封了敏妃,他也從來沒看得起德妃的幼子十四阿哥。
一來,十四阿哥從小被德妃嬌慣壞了,橫行霸道得很,他小時候可吃過不少虧,一直到雍親王幫他做主之後,他才免了被十四阿哥這個弟弟作弄;
二來,十四阿哥才真的是他自己口中痛罵的白眼兒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