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均的話太讓我喜出望外了,我本來以為馬均拿了手弩之後,會立刻回到家中,著手研究改進此弩。
可看馬均的樣子,依舊沒有離開的意思,反而是一幅欲言又止的樣子。我笑問道:“還有什麼事麼?”馬均被我說破心事,臉上多少有些不好意思,吞吞吐吐地說道:“那……那日在‘州牧府’門前,聞……聞得在人吟過那首《鋤禾》的詩後,小人心中頗多感觸,農家百姓整日麵朝黃土背朝天的,著實也不容易,馬均不才。希望完成將軍交給的任務後,另外還能為徐州百姓做點什麼!”
“哦!”聞及馬均居然還有這般心意,我心中自然歡喜,“那你打算怎麼做?又怎麼去幫徐州百姓呢?”
“我觀百姓現在所使用之工具,使將起來還是頗為吃力,特別是在耕作和灌溉方麵,在下認為還有許多可以改進的地方,所以……”馬均顯得有些忸怩!我大笑道:“你能有這樣的想法,自然是好事,怎麼就說不出口呢?”馬均聽我這麼一說,臉上露出不可思議之色,怔怔地看將著我。
“這麼說!大人您同……同意了?”馬均恍若置身夢中,仍舊不太敢確信。
“你想去幹就去幹吧!我支持你!”我拍了拍馬均肩膀,笑著說道。馬均聽我這般說到,眼圈卻是漸漸紅將起來,“子龍大人!不!主公!你盡管放心,我馬均定然不負所望,為徐州百姓盡上自己一點綿薄之力。”馬均說罷!既然跪將下來,朝著我拜了三拜,我完全還沒有回過味兒來。
我怎麼都想不到,隻是隨口答應了他一件事情,他便感動至斯。
我連忙扶起馬均,打趣道:“至於嗎?你想做的事情可都是利人利己的好事,我又能有什麼理由不答應呢?”“要是天下人都能似主公這般想自然沒有問題,可是我之所學,被當今大多數人視作為不入流的奇巧淫技,‘士農工商’,‘工’隻排在‘商’之末,地位可想而知!”馬均不無感歎地說道。
也許!馬均所說的這些我還沒怎麼感受到。
我怔了怔,自然沒有這個世間的觀念,奇道:“怎麼會如此說呢?‘士農工商’,各司其職,各有所管,‘士為國之寶’,國家自然應該珍惜;農家辛勤耕作,他們用他們的雙手養活了所有人,可說是一個國家的基礎;各種工人,石匠能修橋補路,鐵匠能做出各種工具,以供百姓使用,可以讓他們省時省力,又能種出多的糧食,怎麼能說沒用呢?至於商人,互通有無,急人之所急,需人之所需,將北方的毛皮、牛羊等貶賣到南方,再將南方盛產的魚鹽、茶葉等拉回北方,可謂是溝通南北的橋梁。
“‘士農工商’雖說各司大有不同,但彼此卻是一脈相承,互補互足。試想如果沒有農家辛苦耕種的糧食,這‘士工商’三者又如何生存直下去?莫非國士每日空著肚子,在朝堂之上高談闊論,要是沒有工者修橋補路,怕商人又沒有辦法做到南來北往,互通有無的做買賣了;這商人也肯定是少不了的,如果沒有商人,想南北老死不相往來,彼此相互隔絕,隻怕這也成不了一個國家了;至於國之士,他們能在敢為天下先,能做到‘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能夠真正大公為私地為百姓赴滔蹈火,萬死不辭。當然,這樣真正的國士隻怕是少之又少。”
“‘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光而樂’。”馬均喃喃地念著這句話,相問道:“子龍大人,你說世上真有這樣的人麼?”
“這話說來雖簡單,做起來卻是難如登天。便如你先前說的這‘士農工商’,這原本都該是並列天下的四者,卻非得為人排出個先後。世上萬物,能存在世間,就必有其存在的道理,如果僅為了自己一己私利,卻剝奪別人生存的權利,隻怕是有私公道。這說‘士’之一類,也許他們是當世的主宰,能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因為他知道農家是他們的衣食父母,故將‘農’緊排其後,至於你們‘工’和‘商’,於他們關係不大,他們為了突顯他們的不凡,所以竭力打壓貶低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