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深以為然,正待嘉獎夏候淵幾句。
就在這時,先前飛馬離去那人,又快馬疾馳而來,看到這般情形,曹操、夏候惇和夏候淵三人都甚有默契的停止了討論,不約而同的望向快馬飛馳而來的方向,均知來人定是有情急軍情要報。果然!尚有著一箭之地,來人便拖著一個長長的“報”字,打馬而來,所過之處,眾將士紛紛讓路,不敢占道。
“啟稟主公!據先鋒部隊傳回的消息,說下邳守將城門大開,敵軍已然擺開陣勢,嚴陣以待。先鋒大將特命小人前來向主公請示:下一步該如何行動?”聽完來人的稟報,曹操、夏候惇、夏候淵三人皆是麵麵相覷,原以為定會打對方一個措手不及,卻不想對手早有準備,即使是曹操身經百戰,縱是再險惡的局勢也曾麵臨過,但驟聞此消息之下,卻不禁暗皺眉頭,有些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先鋒大將是誰?”曹操有些猶疑,麵上不動聲色的問將道。
“先鋒大將乃是於禁於文則將軍。”聽完此話,曹操沉吟起來,心道:於禁用兵向來謹慎,隱有大將之風,此次用他作先鋒,正是看中他此點。不料夏候淵見曹操久久不說話,隻道他對於禁這般“懦弱”行徑甚為不滿,當下便指責道:“這於文則未免越活越回去了,既然趙子龍已然帶走高順和‘陷陣營’,前往攻打小沛,這下邳城中又能剩下多少人馬?這正是下邳空虛之際,此時不取,更待何時?”
“也虧得主公特意挑選了八千精兵予他,若是換成我作先鋒,說不定下邳早已是囊中之物,此刻主公和哥哥早已在城中開懷暢飲了。”
聽罷夏候淵之言,曹操猛然才想起一個十分重要的問題,那便是此時下邳城中到底還剩多少軍馬。雖看了夏候淵一眼,曹操不置可否,繼續開口問道:“我且問你,於則將軍可同你說過敵方有多少人馬?”
“當在五千之數!”來人甚是肯定的回答道。一聽及此,曹操立刻認同了夏候淵之言,冷哼一聲道:“妙才之言有理,我素知文則用兵小心,卻不知這‘小心’一旦過了頭,就變成怯弱了。以八千對五千,而且盡是千挑萬選出來的精銳人馬,尚且不敢與敵交手,未戰而先怯,豈不是自己墜了自己士氣和威風?”
“主公!文則胸有韜略,用兵有方,想來這般行事也定是事有蹊蹺。”一旁的夏候惇見曹操對於禁成見已深,連忙辯解。
聞過夏候惇此言,曹操心中一動。另一邊的夏候淵見夏候惇不禁不幫自己這個親弟弟,反而胳膊肘往外拐,頓時心中就是不樂意了,有些賭氣說道:“大哥未免太高看他於文則了吧?以八千對五千,尚心有作悸,古往今來,未曾聽說過哪個大將如他這般‘小心’行事的。”
夏候淵故意將“小心”二字咬得甚重,任誰都聽將得出他話裏的譏諷之意。曹操雖心向夏候淵,但覺得夏候惇之言也不無道理,思索一番後,向來人傳達命令道:“傳我將令,三軍全速前進,趕去與文將軍彙合,敢有掉隊者,軍法從事。”那人聞言心中一寒,不敢怠慢,一麵調轉馬頭,快馬加鞭,一麵高聲傳達曹操之命。
不過片刻的功夫,曹操明顯感覺到大軍行進的速度快了起來,心中想到令行禁止不過如此,不禁有些滿意的點了點頭。同時!口中冷笑一聲,道:“我倒要看看究竟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任憑你有千般手段,看我大軍壓境,你一個小小的下邳城又如何能阻止得了我?”
夏候惇、夏候淵都不再說話,二人跟隨曹操日久,心知曹操露出這樣的神情,便是心中已然動了殺機。二人心有餘悸間,都情不自禁的想了上次荼毒徐州之舉。“也許這次浩劫徐州又是再劫難逃了!”二人心中都是閃過一樣的念頭。隻是一念及此的時候,夏候惇心中多少有些不忍的閉上了眼睛,而候淵伸出醜舌頭在嘴唇邊舔了一圈,仿佛聞到了空氣中彌滿的血腥味,雙眼更是精光大熾,戰意甚濃。
下邳城下,於禁大營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