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晴晴今夜和姨娘同住,“我兒眼瞅著就是大姑娘了,這可怎麼好?老太太這一去,更沒人給我們姑娘做主了。”趙姨娘說著說著抹起了眼淚。
羅晴晴隻好勸道:“姨娘這樣,女兒心裏也不好過呢。”
趙姨娘繼續道:“姨娘沒事,哭出來就好了。明年你就及笄了,說什麼娘也得給你定下個好親事。”
羅晴晴歎口氣道:“姨娘,女兒還小,何必急於一時。難道家裏還能真不管我嗎?您就不要操心這些了。”
趙姨娘道:“是我要操心嗎? 是他們不安好心哪。上次給你相看的算什麼人哪?山東來的舉子,就算他考中進士不也還是被派到地方去了?幸虧你祖母沒答應。若是應了,將來你和他不定到什麼地方去了,一家子想見一麵都難。”
羅晴晴道:“祖母和姨娘沒同意,人家不也沒說什麼?姨娘若是真著急,不妨私下打聽,雖說今年不能說親,可一年眨眼就過了,明年就能定親了。等父母孝期過了女兒也才十七,那時成親也不晚。京中哪戶人家等不得?”
趙姨娘點頭,“你說的對!這京城,姨娘也認識那麼幾個人,等姨娘給她們寫信。”
羅晴晴聞言阻止道:“姨娘莫急,姨娘還是找人傳話為好,寫的書信容易留了把柄,若是有流言傳出去反倒不好。”
趙姨娘摟過女兒,“我的兒,虧了你這樣周全。倒是我拖累了你呀!你若托生到夫人肚子裏,那京城裏多少家都得巴望著你呢!”
羅晴晴歎口氣,“姨娘何苦說這樣的話。母親她這些年也不曾虧待了我。”
娘倆又相互開解了半晌,才安歇了。
第二日,羅晴晴早早起床,見到銅鏡裏的自己紅腫的眼皮,也沒多加理會。起身去佛堂給祖母上香去了。
把香插進香爐時,見佛堂上放著一本地藏經,便隨口問道:“秦嬤嬤,這是誰放的?”
秦嬤嬤上前說道:“是郡主放的。二姑娘若早來一刻便和郡主碰到一處了。”
羅晴晴拿著經書的手緊了一下,然後翻看道:“竟然是梵文的,姐姐果然深通佛理,是我不能及也。”
秦嬤嬤笑道:“郡主很好,二姑娘也是好的,你們姐妹都是一樣的孝心,老太太看了也一樣歡喜。”
“秦嬤嬤說得對。回頭我也抄寫一些佛經供奉吧。”
秦嬤嬤道:“讓老太太知道你的心意就可以了,可別累著。”
羅晴晴道:“多謝嬤嬤關心。”
然後主仆便離去了。
秦嬤嬤歎口氣,這孝不孝順的真是很難說清。郡主每日清晨都來佛堂唱經,晚間也會來此靜坐一會兒,可郡主每回來都是樂嗬嗬的,有時還會和老太太說上一段笑話。而二姑娘呢,隔上幾日也會來這上柱香,可若說她不想念老太太,偏偏她每來此都會淚灑當場,這回竟然還是腫著眼睛來的,可見昨兒夜裏是哭過的,這是生辰時想老太太了?
秦嬤嬤坐在蒲團上和老太太叨叨咕咕地說了郡主想讓她過去伺候的事兒,說到動情的地方也會抹一把眼淚,然後又笑起來,“奴婢好像也能理解兩位姑娘的心了。大姑娘一向在外邊,習慣了報喜不報憂了,有什麼煩惱也不會和您講,反倒經常把外邊那些好玩的事兒說給你聽。二姑娘自幼在您身邊,被您嗬護習慣了,受了委屈或是想您了隻要一哭您就替她解決了,唉......所以她如今也習慣了對著您哭一哭。您說老奴我說的可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