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彪提醒道:“衙門已經派人手,挨個村子調查人口了。”
蕭杏花已經有所耳聞。
“這個我知道,聽說先從西河鎮開始的,沒想到才兩天的功夫,就查到我們村子裏來了。”
路好走的村鎮先查,那些大山深處的窮鄉僻壤,一個村子怕是要走好幾天才能到,所以暫時先拖著,到最後再查。
“蕭老弟怎麼想的?”
“他巴不得越早走越好。”
“這就好。”
李彪忽然又說道:“你知道麼,那個孫寶全,居然去趕考了。”
蕭杏花一愣。
從年前就聽李彪說過,孫寶全連過年時都沒露麵。
大家當時還猜測他到底去哪了呢。
沒想到,居然是去趕考了。
“他是考秀才嗎?是要回祖籍地考嗎?”
為免考生一窩蜂去容易考中的地方紮堆,所以曆朝曆代都有必須回原籍考試的規定。
若是孫寶全年底緊趕慢趕,倒是有可能在一個月的時間趕回原籍,不耽誤二月份的縣試。
誰知,李彪卻是搖搖頭,臉上也是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
“說出來你可能不信,他不光已經考取了秀才功名,甚至,還考中了舉人。他這次,是去京城考會試。”
“舉人?會試?”
蕭杏花的震驚,不亞於李彪初聽到消息時的樣子。
“是啊,他娘滴,看起來比我還吊兒郎當的,居然中舉了!還有沒有天理了?要我說,孫樂山做官這麼多年,搜刮了都不知道多少銀兩,沒準就是全拿去賄賂考官了。”
科舉舞弊案,年年抓,年年有,便是被抓的考官都逃不出一個‘死’字,在巨大的賄賂麵前,也是屢禁不止。
若說孫寶全是憑著銀兩開路才能中舉,那倒也不稀奇,隻是他命好,沒有被查到而已。
見李彪憤憤不平,蕭杏花勸道:“不管是銀子開路,還是靠他自己正對考官的胃口,才得了這個舉人之身,你放心,一到會試,絕對要靠真憑實學才行。他總不會一直這麼幸運的。”
會試是在京城舉行。
在天子腳下考試,對考官、同考官、提調官及監試官等,要求要比地方上的秀才和舉人考試嚴格的多,考生能作弊的機會要少得多,作弊的代價也更大。
李彪當然也聽說過這些。
“你說得對,他大不了就是個舉人到頭了,連縣官都沒得做,頂多給他爹做個幕僚或者師爺,其他的還能幹啥?難不成他還能過了會試不成?”
縣城人人都說孫縣令有個不成器的兒子,連點眼光都沒有,不說找個門當戶對的大戶人家的姑娘,居然被一個小村姑迷得五迷三道的,實在是沒出息。
當然,這是在大夥不知道他是舉人的情況下說的話。
若是知道他有功名在身,也許就是另一番說辭。
其實蕭杏花心裏是有些懷疑的。
不管孫寶全憑什麼能中舉人,就憑他不顯山不露水的樣子,就讓人覺得定是個心思深沉的。
可他又能做出當街強搶民女的勾當來,這可跟他低調的性子不符。
忽然,她問道:“李大哥,孫縣令剛來時,你說孫寶全強搶民女,你還打斷了他一隻胳膊,你給我詳細講講那日的事情吧。”
李彪也沒想太多,便將當日之事,簡單說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