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完村裏的人口後,李彪正要隨眾人離開,卻被氣喘籲籲趕過來的張樹根攔住了。
“李官爺,且留步。”
“叫我?”
“李官爺見諒,就耽誤您一小會兒。”張樹根邊喘,邊往遠處張望,還不忘解釋道:“年前,您為我孫女解圍,我們還沒來得及感謝,今日遇到了,總要表示謝意。”
說的,就是李彪阻止孫寶全糾纏張小寒的事。
李彪卻並未將此事放到心上。
“我們在衙門當差的,不就是要管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麼?應當應分的,沒什麼謝不謝的。”
“要謝,要謝呀。”
張樹根拉著李彪的胳膊,說什麼也不讓人走。
正拉扯間,張小寒捧著一包熱氣騰騰的東西過來了。
“李官爺,這是我和我爺爺剛做的燒雞,您若不嫌棄,就收下吧。”
若是別的也就罷了,燒雞麼……
李彪最近天天上山下鄉的,每天累個半死不說,還吃不好睡不好的,也許久沒去蔡八鬥和楊六斤家蹭飯了。
“嗐,瞧你們客氣的,我不收下,倒是顯得我不懂事了。哈哈哈哈。”
不光收下了,還當場打開油紙包,撕了個雞腿便啃。
啃了兩口,似乎聽到邱存誌咽口水的聲音,猶豫了一下,便將另外一隻雞腿撕下來遞過去。
“吃點?”
誰知,邱存誌卻並不領情。
“嗬嗬,李班頭你不必如此賄賂我,我還是那句話,有我在,絕不容你孤獨終老!”
李彪真是憋了一肚子火。
“嗬,好心當成驢肝肺。你愛吃不吃。”
說完,便把那雞腿塞到了蔡八鬥嘴裏。
普通百姓,見到衙門的人就害怕,可李彪同在衙門做事,卻是不怕的,大不了到時候拍拍屁股遠走高飛,反正連爹娘都不在人世了,他還能抓誰來威脅自己?
目前最主要的,是抓緊搜集證據。
再說張小寒這邊,把燒雞交給李彪並把人送走後,才開始向蕭杏花解釋。
“東家,剛才那燒雞,是我爺爺自己掏錢買下來的,送給李班頭做為謝禮,已經在賬房那邊報備過,錢也已經付過了。”
在李彪剛進宋家時,張樹根就已經過來請示過蕭杏花,說是自己要買一隻新出鍋的燒雞,送給李彪作為謝禮。
蕭杏花也是允了的。
為了賬房好管理不出岔子,所以這燒雞錢,她也是讓人收了的。
甚至自己今天給佑安辦抓周宴所用到的燒雞,她自己也是做了榜樣,付了錢並且入了賬的。
唯有如此嚴格,所有在蕭記做事的人,才會上行下效。
這個規矩,是從開餛飩攤子時就定下來的。
要說,還得感謝那群盧家人吃白食呢。
張小寒離開後,張樹根就走了進來。
“東家。”
蕭杏花見他鬼鬼祟祟東張西望,不由得好奇。
“張大叔,你瞅什麼呢?”
張樹根便關了房門,坐在稍遠一些的凳子上,有些局促。
“東家,您也知道,我這輩子無兒無女的,就這一個孫女,雖然是撿來的,可是我待她,比大多數人對親孫女還親呐。”